静夜深深 ,明月如钩,蛙声悠悠。
孟春时节,故乡的夜,一如既往地温柔。已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亲近故乡的月夜了。今晚既然住在了老家,干脆就把劳神案牍、乱耳丝竹,通通都放与一边去吧。今天,我只想静静地享受这久违的月夜,好好听听这此起彼伏的蟾鸣蛙叫。
儿时的月夜,是奢侈的。没有电灯的年月,孩子们的“夜生活”(捉迷藏,玩游戏等)是单一的,亦是不自主的。因为每天月亮升起的时间、亮度,是不一样的,晴朗的月圆之夜是最佳的,可以尽情的玩耍,才不管它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尽兴是最主要的。那时,好像没有家庭作业,更没有什么“王者荣耀”。但我们对哪一天是满月,哪一天是半月,却能够做到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没有月亮的夜晚,也不会无所事处,可以整个晚上,静静地围着“故事篓子”,听传奇故事。有时候,没眼说书人流浪到我们的村子,夜晚便成了一村庄人的精神盛宴。虽然就那么几个段子,却也每天准时聚在说书人周围,听得津津有味、不厌其烦。至于说的什么书早已不记得了,但却对其常用的“贯口”记忆犹新,什么“炒炒煎煎拨拉拨拉翻翻”啦,什么“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了”等。虽然故事老套,但这句结束语响起的时候,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
最难忘的是夜晚的蛙鸣。当夜色降临,整个村子都笼罩在蛙声的此起彼伏里,却也并不反感。反而感到夏天的夜晚就应该这样悠扬悦耳,这样的夜才更幽静,静的只有蛙声。
在这样的夜晚,放下白日里的繁忙与疲惫,什么也不要做,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用心倾听这天籁之音。有时好奇,是什么蛤蟆能有如此大的嗓门?天亮以后,常常溜到湾边,顺着叫声偷偷窥看,本以为大嗓门的一定是大个的蛤蟆,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真应了那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俗语!
蓦然之间,凉风乍起,月芽儿已然西坠,北斗星已经挂在夜空的中央。已记不起上一次看到“龙光牛斗”,是在什么时候了!听着朗朗星空下的悠扬蛙声,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地听;看着今晚如钩的明月和浩瀚夜空的点点繁星,我一动也不想动只想静静地看;置身与故乡老家的新院子中,我只想痴痴地想,思那故乡昨日的情深意长,想那故乡的今天天翻地覆,念那故乡未来的一如既往。
夜深了,月偏了,我却一时半会没有了睡意,就让我在这故乡的月夜里发呆吧,就任思绪在这老家的星空下逡巡吧!
稻花香里思往年,听取蛙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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