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直播的脸

苹果是个做直播的，长的跟苹果没啥关系，仍然是个尖尖下巴的网红脸，一脸的狐媚妖娆。
为啥网红的脸都是这个调调呢？我问。
这都是公司要求的，大大的双眼皮，细长的尖脸，在镜头前显得特别好看，耐看。
苹果一点都不回避自己的脸被重新整合捏把过的事实，每个主播要想的得到公司的资源，都要按照公司的形象要求进行调整的。

就好像公司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一样。我显然有点刻薄的样子。其实说到底，还是对整容这样在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们这代人总是不习惯吧，总能感到脸上一个凉飕飕的开了个口子。
冯小刚在拍芳华的时候不就是把整过容的拒之门外吗？不过他怎么就不拒绝冰冰呢？

有机会跟苹果在一起吃饭，原因是身边的老官，这货有一阵子突然犯了癔症，一个月就给苹果送了无数的保时捷宾利乃至波音747。这样，他就有了一项权利，得到了苹果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在某个孤枕难眠的夜里，可以跟自己心爱的苹果聊上几句，具体聊了什么，也不说，我估计，你miss过去，那边就王顾左右而言他的卸掉了，现在的网红都有一条铁律——对于骚扰或者恶语相向的，你当做没看见，嗯嗯，真的没看见。这也算是基本修养，骂不还口，反正你也没机会打我。

在达成了某种协议之后，老官又送了飞机大炮，才促成了这次饭局，由于对方指定不能单挑的吃饭，要找上几个朋友一起，大家一起，风险会低点，大家乐再坏也就是嘴皮子坏。总不至于对一个姑娘打家劫舍，那样互相揭发的机会太大了。

再后来，苹果姑娘总是悠悠的的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就是抿着喝，话是捏着喉咙说，笑起来总是把小脸遮着，支支吾吾。

不过男人不就是犯贱吗？就喜欢女人这样扭扭捏捏小模小样的，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才显得一桌子的男人特雄伟特伟岸。

随着酒局的深入，从苹果那小嘴里还是听到了些真话，或者说实话吧。
其实所谓主播的本质就是贩卖幻想，现在不就是个幻想的年代吗？游戏，动漫，英雄联盟，都是虚幻的，都是可以不断地again的。没血了充血，没钱了充值，反正可以不断地推倒重来，也不用太费劲，吃那么多苦。

当我出现在镜头前，其实就是在背台词，配合上适当的表情而已。我的出生，家庭教养，说话的方式，举手投足，以及我的恋爱，我有几个男朋友，各自有什么样的故事奇遇，都是事先有个剧本在哪里的，谁写的？公司啊，那些人设都是被设定好的。

你今天出来吃饭是设定好的吗？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点点乐头。
也有个剧本吗？
她又点了点头。
我去，我突然觉得这顿饭索然无味了，就好像拍电影，你无论是演床戏还是吃山珍海味，还特么会是真的嗨吗？不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吗？体验太糟糕了。

我可以做直播吗？
可以啊，每个人不都是天天在做直播吗？她突然冒了一句哲理的话。
其实要做到比较厉害，还是不容易的，你要热爱镜头，你要沉浸在某个角色里，尽管那个角色跟你的生活真是没关系，你要会几个拿得出手的技能，吹拉弹唱，古典舞现代舞钢管舞要会那么一两个。。。

最要紧的，就是不要脸。。。老官凑过来说了一句。
嗯嗯，苹果拍了一下老官的肩膀，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苹果突然有点不淑女了，估计这句话也是戳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吧。

事后老官跟我说，老子就是想看看不要脸的人在金钱面前会不会真实点。说完跟我眨了眨眼睛。
你特么就是最不要脸的，我们相视一笑，来，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