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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遭“罚款”
樊二嫂她们三个人每人手里都紧紧地攥着一大把钞票,喜气洋洋地忙碌着吆喝着理货装货收钱找零,手忙脚乱,又累又喜,忙得不亦乐乎。
一辆太子125摩托车载着两个戴头盔,身穿白衬衣蓝裤子的年轻小伙子从远处呼啸而来,突然“吱”的一声,停在面包车旁边。
一个戴着墨镜的小伙子敏捷地跨下车来,厉声吼道:“爪子?在爪子!公路上你们也敢做生意嗦?你们哪个是老板儿?”
人们都被这中气十足得像打雷一样的连串喝斥声吓了一大跳,马上停止了喧嚣嚷叫,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动作,目瞪口呆地如同一群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塑,看着骑摩托车的两个小伙子,一时静默无声。
樊二嫂看了看被点了穴道一样张口结舌的樊二哥一眼,小心翼翼得走到摩托车旁边,怯声向那个穿戴好似“公家人”的驾驶摩托车的小伙子身边,小声问道:“大兄弟,咋个了?”
“咋个了?你说咋个了?”头盔里那双眼睛把樊二嫂从上到下一番仔细打量,最后定在樊二嫂起伏不定的胸前,声音里全是张狂:“哪个是你兄弟?我们是便衣!”
驾驶摩托车的小伙子长得五大三粗,一伸腿两只脚就汇合到一起,架好摩托车,盯着面包车的成都牌照,大声武气地对樊二嫂说:“违章占道经营,罚款!公路上乱停车辆,扣车!”
“罚款”“扣车”像两颗过年才放的巨大爆竹,不幸却扔进了自己的衣兜,惊得一跳的樊二哥终于醒过来,赶忙小跑过来,掏出香烟递给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小伙子:“同志,同志,对不起!我们初来贵地,不懂规矩,万往贵手高抬,放我们一马,我们马上就走,我们马上就走!”说着对小舅子黄矢悄悄挤眉弄眼使眼色。
黄矢早就把散落一地的床上用品胡乱塞进车里,看樊二哥的动作,一溜烟地钻进驾驶室,掏出钥匙发动车子,准备走人。
戴墨镜的小伙子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黄矢手里的车钥匙,打开车门想把黄矢拉出来,黄矢也是年轻气盛,一只手抓住座椅靠背,一只手和墨镜的两只手交起战来。
那墨镜哪里敌得过平时锻炼着的黄矢,使出吃奶的力气,两只手也奈何不了黄矢的一只手,怒不可竭地吼到:“爪子!你娃还想跑?你个龟儿子还想负……负……顽抗,顽抗到底!”
黄矢知道这墨镜是念不出“负隅顽抗”中的那个“隅”字,才把“负隅顽抗”在半途换成“顽抗到底”这个词的,突然想笑,手一松,就被墨镜给拽下车来。被拉了个踉跄的黄矢,也大声吼叫:“哪个跑?你要文明执法!”
“啪!”
黄矢的脸竟被墨镜恶狠狠地印上五根手指痕迹,墨镜嘴里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日你仙人,老子这就是文明!”
墨镜还不解气,凑近黄矢,左手一把抓住黄矢的衣领,右手的食指有节奏地指点着黄矢的脑壳,一字一句地说:“违、章、逃、逸,罚、款、加、倍!”
没有开车逃跑成功的黄矢,顿时像一条被拖离了水面的鱼,不要说挣扎,就连喘气也不能了,任由墨镜封住他的衣领,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锋芒毕露的墨镜嘶声力竭地转向樊二嫂;“你就是老板娘?违章占道经营,罚款五千;乱停乱放车辆,罚款二千;驾车逃逸,罚款三千,总共罚款一万元。”
“我们刚刚才来,哪里去找那么多钱?”樊二嫂心疼地看着黄矢脸上的五根手指印,走过来去扳墨镜的手,苦着脸说:“您先放了我弟娃,他不会跑。”
墨镜的手已经有些酸胀,再加上黄矢个子又比他高,黄矢又不肯低头弯腰,他像一个吊死鬼一样高举着手臂,早就难受得要死,趁机把手松开。
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恶狠狠地喝道:“没扣你们的车就是因为你们才来不懂规矩,你们不是生意好得很吗?说,卖了多少钱?”
“没有好多,大慨……大慨只有……只有这么多。”樊二哥伸出手里紧紧捏着的一把钞票,无可奈何地说。
“念你们第一回来,来者是客,好歹也算是客人对不对?”墨镜离开黄矢几步,这小子他娘的力气太大了,真要动起手来,三个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看了看畏畏缩缩的樊二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钱,虎视眈眈地说:“一共有好多?把他们的全部拿来!”
樊二哥见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马上去把黄矢和樊二嫂手里的钱都抓了过来,低头哈腰交给墨镜。
这时,骑摩托车的胖子已经塞给樊二哥一张纸,然后叫骂着,故意气鼓卵胀地驾驶着摩托车,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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