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

菜市场

湿漉漉的街道

踩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匆忙的、愤怒的、开心的......

这些人，都抵不过扯着嗓子叫喊的人

张开大嘴，比吃人的嘴还要大、还要丑陋

但是，却比吃人的嘴要善良

嘴里发着沙哑的声音

像没有经过普通话训练一般

是的，他们没有经过训练

甚至没有踏进学校半步

生来就被安置在这湿漉漉的街道上

“新鲜蔬菜，五毛、五毛......”

声音像街道上汽车的长笛

“老板，来两斤。”

客气、肥胖、夹着钱包的男人说

他的头始终高高扬起

看着高楼上悬挂的美女广告

“一共两块钱块钱。”

她笑眯眯的望着

黑色的瞳孔里放着光芒

“微信支付可以吗？”

男人掏出绑在手上的手机说

“您瞧我会用微信吗？”

他终于低下高昂起的头颅

眼睛望着那一张干瘪的脸

额头上带着丝丝白发

手还在颤巍巍的提着那两块钱的白菜

于是，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平整的一张百元大钞

递给眼前的“老板”

她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一把皱巴而整齐的钱

一块下面掩盖住十块的钱

“找您九十八”

她微笑着，再次把颤颤巍巍的手伸了出去

男人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嘶哑的声音依然在菜市场里响着

“新鲜蔬菜，五毛、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