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忌

黑暗处，他点燃一支烟，伴随着火光，我隐约看到了他的脸。下一秒，又是黑暗，无休止的黑暗。夜，还是来了，月光温柔，没有往日的凄凉。大概是因为今夜你高昂的情绪吧，皓月当空，我从月光中读懂了关于你的寂寞。

有人说，抽烟的人有故事。那么我好想问一句，是故事造就了烟，还是烟成就了故事。没有一个人愿意停留在故事里耿耿于怀，没有人愿意听一场虚无缥缈的童话剧，而烟消雾散，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你来过，不曾走远。

“有瘾吗？”我问。

“你觉得呢？”你淡淡的笑笑又把话题抛向我。

“有。”我高傲的笑了笑，觉得凭借自己的直觉，事实一定如此。

“其实我已经戒了的。”你吐着烟花，我仿佛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你，已经不真实的你，或许真正沉浸在梦幻中未觉醒的人，是我。

你说，自从分手后你再也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你说，你沉浸在故事里无法自拔，每天面对生活悲观至极，你说，你极力的想走出来，可你忍受不了这空虚和寂寞。你说，你需要一个人来充实自己的生活，你想找个女朋友。你边吐着烟边面对我的方向看着我，如果此刻你能看清我的神情，我想你一定会说，“你不懂。”

我的确没有他那样执着，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轰轰烈烈的一场恋爱，他说我不懂是有原因的，可是不能成为他那样的认为我轻视他的理由。

我善于做一个倾听者，对于欲加之词也不想去反驳，不想打扰作为一个有故事的人的故事。对于他一个人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演讲我也不忍心打断，我甚至开始赞同他的说法，我觉得，他需要支持。

有时候，我特别想让时间停留于此，哪怕仅仅几秒。

他用家乡话讲起他的故事来，熟悉的感觉使我下意识的反应不是觉得亲近，而是想打断他的一切言辞。我想，是不是这就是距离，跨越千山万水，万劫而不复。

他的故事讲到一半，他突然问我，你觉得这个恋爱我们谈怎么样。他隐匿于烟花肆意飘舞的另一端，抬头问我。

“我是认真的。”你怕我不信，又补充了一句。

“不怎么样。”我回头，向着微光处道。

我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的心思。我的骄傲不忍我对不完美退让半步。不及其他，单依那缕缕烟尘腾起，就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无奈。我还不敢试想，更多的恐惧。

你说，人都是自私的，都是有欲望的，你还说，你是一个男人。

面对一个人的演讲，我更愿意听一场辩论赛，无关输赢，重在参与。最重要的是，我有权加入其中，正当发挥我的才能。

如你所说，人是最自私的动物，如你所做，人是有欲望的，你说，你还会不惜一切代价。

此刻，我多么想做一头搁浅的蓝鲸，来体会一下你口中的你，不同凡响的你。

“烟还是少抽点好,人还是做好就好。”我登上高跟鞋，扬长而去。我多感激，你没有拼尽你的一切，占有我。

我想，我们是不会再见面了，即使再遇见，也只是陌路吧，因为我没有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更没有满足你的欲望。如你所说，人，都是自私的。

纪念，人的恐惧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