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
最近老做梦,尤其是白日梦。一直有一种感觉,晚上做的梦一般很难记住,但是白日梦大多记得清楚。可能是白天睡得比较浅,意识还很清楚吧。
今早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又做了一个白日梦。
秋天,大学,荷塘边。阿琦、阿敏和我,在荷塘边闲逛,边逛边闲聊。
荷塘里横着一座小桥,水泥做的,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原本就是这样,很窄很破。它一直在那里,至少从我进学校以来,它一直都在那里。
人一闲,就比较大胆,大胆的人有时候也很闲。那些鬼片里第一个死的都是特别大胆的人,淹死的都是会睡的说的也是这个。
池塘不深,淹死人倒不至于,最多趟身泥。
“儿子,爸爸给你是十块钱,你敢过去不?”
“弄一身泥,十块钱只够去澡堂洗个澡,没搞头。”
“放屁,洗个澡六块钱,还能吃完热干面。二十,老子一天的饭钱都给你了。”
“不干!周围全是同学,虽然我想出名,但不是这样。”
他越不干,我越起劲,一咬牙索性把价再提高一点,今天非得指使这小子一回。
“五十,干不干?”
“多少钱都不干!”
说着说着,我们开始争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引来很多同学围观。
“我出五百,你给老子爬过去!”登时人群里冒出个刺头。只见他头发染成绿色,带根指头一样粗的金链子,叼根烟,鞋带是用苹果耳机线穿的。
“有钱了不起啊,给一万也不干!”平时我和阿琦虽然不对付,但是对待恶势力的态度是一样的。尤其是那些装X的土豪,这么有钱也就算了(要怪也只能怪他爸),这么没有品味,还把我们最爱的苹果耳机穿在脚上,让我们以后怎么有脸带在耳朵里。看到这种人就想上去揍他。
“爬过去,这根金链子就归你。”刺头边说边把那狗圈取下来,一脸不屑的神情。
“滚你X的,跟老子装X,信不信我抽你丫的!”阿琦是北方人,七尺男儿,被人当众侮辱,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揍人。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我只好和其他同学把他劝下来。虽然我也很想揍他,但是这儿不是个好地方,打架被处分记到档案里跟一辈子不划算,揍他的事来日方长。
“你不去我去!”阿琦拉不下脸,别的男同学已经跃跃欲试。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摩拳擦掌,开始在旁边你争我抢,眼看就要发展出打架的仗势。
“吵什么吵,我们校团委组织一个比赛好了!”阿敏看到一帮大老爷们在这争得面红耳赤,嗓门一提,把我们全吼熄火了。看来干部也不是白当的,嗓音和气势都十足大。一听到这个主意,我们都觉得好,可以办。
“但是奖金要绿毛来出。”阿敏随后补充了一句,这时我对阿琦使了个眼色,同时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定下来的比赛规则是:谁过桥没掉下去,花时最少就是冠军,可以获得大奖。
不过绿毛想用他的名字来冠名这次“过桥比赛”,因为他觉得他是赞助商有权冠名。我俩听了当然不乐意,我去你妈的个X,没揍你就算了,还想冠名,也不滋泡尿照照自己。
为了上报学校,我们必须包装一下这次比赛,总不能叫“过小桥比赛”吧。经过协商,最后随口说了一个名字——“绿野寻踪”校园争霸赛,大伙都拍手叫好。
因为名字跟“绿”有关,绿毛十分得意,还拨弄了一下额前稀疏的头毛,也就没有嚷嚷着要用他的名字冠名。
后来,我和阿琦负责在学校拉横幅——绿野寻踪校园争霸赛火热报名中——来做宣传招生,学校周围的商家也闻讯赶来说要赞助此次比赛。他们乐意花钱,我们也没招,只好收钱给他们拉横幅,“金鹰网吧预祝绿野寻踪校园争霸赛成功举办”等赞助商的横幅拉满了学校的电线杆。
经过校团委和学校的现场勘查,觉得小石桥太破旧,上不去台面,所以决定要重新搭比赛场地。
听到这个消息,赞助商们也十分乐意,因为这样比赛现场也有地方张贴他们的横幅,毕竟比赛当天的曝光度最高,顺便再在旁边发发传单,招揽一下生意也很好。
这样一来二去,我和阿琦只好又去联系搭场地的厂商。绿毛什么忙都不帮,因为他觉得给钱就是大爷,大爷是不需要干活的。
为了搭场地,小桥被拆了,荷叶和荷花被连根拔起,池塘里的淤泥也被清理干净,用水汞抽进来清澈的水。经过三天三夜的搭建,一个可以媲美“过关类综艺节目”的比赛现场搭好了,这下也就配得上“绿野寻踪”校园争霸赛这个名字了。
到后来比赛招到了很多人。第一是因为奖金很丰厚,绿毛的大金链子听说至少可以卖五万。第二是学校很久没有组织这么大规模的比赛,所以同学们都一个个热情高涨。
但是就在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天气突变,狂风大作,黑云密布。随后,江城连着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学校被淹了,出门只能滑盆,场地也被冲垮了,比赛被勒令取消,大伙们的热情都叫无情的大雨给浇熄了。
望着窗外漫天的大雨,我开始怀念那座小桥,也想看看阿琦满身是泥的样子。阿敏和其他女同学也十分怀念池塘里那些绿油油的荷叶和粉嫩的荷花。
后来手机把我震醒了,看了看手机,十点半,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出门吃饭去。
早中饭
为了填饱肚皮,我找了一家大食堂,一份份打菜的那种。点了藕片、韭菜千张(豆腐皮)番茄鸡蛋汤,一共十八块。我心里想着,这价钱还挺划算。
对准盛藕的盘子,我一筷子下去,夹起来一块冬瓜。心里一想,不对啊,我没点冬瓜哪来的冬瓜,然后我又起筷把豆腐皮翻了一遍,果不其然,让我翻到些许豇豆。这样一来,我就免费多吃了两样菜。
然后我开始喝汤。番茄汤倒是纯粹的,鸡蛋是鸡蛋,番茄是番茄,水是水,没有白萝卜出现。这样一来,叫我想免费吃个白萝卜都不成。
米饭也是纯粹的。一粒一粒,嚼起来也有嚼劲。只不过没有混进来米虫。因为点的都是荤菜,这样一来,叫我想免费加个荤菜都不成。
我朝旁边撇了一眼,瞅见邻桌的大爷。他点了一盘芹菜,自带了花生凉菜和“侬好”酒。大爷好像有点郁闷,一杯杯地喝酒,芹菜里的辣椒被捡干净扔在桌上,但是没见他吃菜。带来的凉菜也不见动筷,花生也只拨了几颗。
接着他就开始抽起烟来,一根接一根,没一会抽了三四根。我很想把菜盘端过去跟大爷拼个餐,这样一来就有三点好处。
第一,我可以尝尝他带来的凉菜,因为有一个菜我看不清叫不出名来,这让我有好奇心,想知道是什么味道;二来,他也可以尝尝我的菜是什么味道;三来,我可以喝他带来的酒——喝完他应该也不会在这里买,这里也没有卖的,不然他也不会自己带来——酒喝完了他可能就会走,这样就不会拿烟熏我。
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一边想一边吃,饭菜被我吃完了,人饿了吃什么都很香,绝不是我想吃这些菜。而且菜吃完了让我没有过去跟大爷拼餐的资本。
吃完饭我就起身离开了。走在路上开始寻思大爷为什么郁闷,想半天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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