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

靠窗眺望忽明忽暗的灯火，我仿佛一只午夜游荡的野鬼，“目标明确”地飞驰在无边黑幕下。

以为旁边站着的少年会在开封下车，结果只是无座的旅客，趁着下车浪潮在父亲的关切指引下坐到了空位上，也不知道多久会“轮岗”。

每次坐上绿皮火车总觉得会有很多“故事”发生，让人不禁为之倾听见证，其实统统不过排遣无聊的无聊想法。

还有五个小时就到家了，硬座坐的我一度怀疑回去要得痔疮，虽然我没得过痔疮。好友打趣道：“得了就不能做gay了”。

想想从南到北我只用了十四个小时就完成了而且从家回去上海更快只要五个半小时，不得不感激一下现代社会的发达。

从前车马很慢，现在距离不在。真特喵工整啊！

后面的“小妹”在午夜狂欢似的磕着瓜子，座位上东倒西歪的“群众演员”为她提供只有她懂得“乐趣”。

至于我为什么不回头就知道是“她”不是“他”，算是为数不多的恶趣本领吧。

我们都是无聊的人。

上次从成都回来的“绿皮”上，我见证了众多老男人与姿色不错的厂妹频频的互动。还与大叔大妈为了过道为数不多的“站立空间”斗智斗勇，结果我惨败而立，被挤在0.5平米的空间看完了十集《琅琊榜》。

那次的旅程也是十个小时，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但我没买彩票，可惜了。

这次没有故事，只有想睡不能睡的疲惫。

有些失望但编不出来故事，唯一有趣的是斜对面的一对老夫妻。老婆婆很健谈，跟对面的中年女人及她的小孩聊的很开心，老头则是点头露笑偶尔插上两句俏皮话，我仿佛看到了晚年的自己。

不过他们下车的早带走了我仅有的“乐趣”，后面是一趟沉闷的“归乡之旅”。

“中式温情场景”依旧有发生，坐在我旁边的少年也是“制造者”之一，只可惜“正能量boy”现在也下车了。

少年坐在我旁边玩CF手游版，竟然还是火箭筒武器对轰吊的不行！我想问又没好意思问：要充钱吗？

后来他又在看《全职高手》，我坐在旁边“默默陪他”看了好几章，情节实在回想不起来，又想问没好意思问：这是第几章？叶修装备做到哪阶段了？

我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他，以为他会陪我坐到天亮没想他就这么走了，真是薄情少年人。

关于CF我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因为在他玩的时候我跟朋友聊天以打趣的口吻讲在看小学生玩游戏。我记得他瞟过一眼，也不知道是否有看到。

对不起少年，我不该说你是小学生，你的年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已经脱离了少先队的行列，如果我不善的言语给你造成了困扰表示十分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再会啊！

这个六人座已经换了三拨人，这种“新人来旧人离去”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想到我不是终点站下也会中途离开就释怀了不少，我对面的父子到时是否会有同样的忧伤。

我的位置是三人座中间的那位。不是靠窗的“高贵人士”也不是过道旁的“边缘人物”，听起来很中庸但坐起来谁痛苦谁知道。

你不能“葛优躺”因为座椅不支持。你不能趴下睡觉因为桌子不够长。你不能随意伸腿因为与对面的距离只差四包草莓白，要是碰到对面“红色呢大衣名媛”的腿就更说不清楚了。告你性骚扰被带下车估计周围都不惊讶，只会为“世风日下”板块填个话题。

现在在一对晚年农民夫妻的到来之后我的痛苦跟被列车长年“糟蹋”的铁轨一样无限绵长。

首先声明我并不是看不起“农民”这个群体，也不想带拨节奏。

自我印象中家族似乎世代务农，并且户口本上的刻字时刻提醒着“我是农民，不要忘本”和“我是学龄前儿童，不要装聪明”这两件事，因此这种论断是不存在的，谁没事爱抽自己大嘴巴。

讲回老年夫妻。妻子体型肥胖，判断可能会有高血压等肥胖综合症但因冬日衣着较厚此判断随时会被推翻。她坐下来了，一个半人座。

丈夫没我高但似乎比我壮一点，身子骨挺结实的，一口气把行李放了上去不喘气，我老了也想这样不费劲。他把宽粉放到椅子下方，我很想问：老人家自己做的吗？卖不卖？他坐下了，姿势嚣张。

吃着薯片坐在两人中间自认为淡然自若，虽然空间有点紧张。但当因大爷夸张的坐姿而让我第三次送到嘴边的薯片掉落时方才醒悟，这薯片注定和我有缘无份。

有点悲伤，起身离开，点燃一支孤独。

也许这就是命运。薯片也好，感情也好，缘分确实很重要，不该强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叹气，灭烟，转身再次跳进人海中。

回来时发现丈夫和妻子相拥而眠，不禁莞尔一笑，有情真好。这次就做一次“边缘人物”吧，为了这一刻的美好。

“怪物”带着“寄生虫们”依旧在飞驰，对面父亲拥着儿子而眠。旁边母亲睡醒无眠，儿子与对面“不明少女”相对地睡着，换个场景就是蝉鸣炽阳下的午休时光。

有啼哭，有梦语，还有待晓的天空。

不知道每辆列车上是否都有一位像我这么无聊的少年。躺着耳机装腔作势，不时偷瞄众生相，然后手机敲敲打打，写下一篇连自己都觉得无聊的虚华。

还有三个小时，我现在在听房东的猫的《秋酿》。还不错，推荐推荐。

充满电的kindle我决定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太累了也太吵了根本静不下心看书，况且，整节车厢我没看到一个“李银河”能分享我的《王小波全集》豪华精装版。这个逼怕是装不了了。

我也要眯一会，定个闹钟害怕坐过了站，希望睡醒就是家乡了。

晚安。

再记

事实上我错误估计了入睡的困难度。一闭眼就感觉像是身处在无边的矿井里，思想是我的“矿铲”，在喧闹中不住用力挥舞着，期望挖出“宝贝”，但多数都是没用的“石渣”。所以，我的失眠都是有原因的。

想点什么好呢。但觉得想什么都没用光想又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不想了。

那就来段情景模拟吧！

各位观众，您好，欢迎收看第一届“绿皮睡姿大赛”！本次大赛由主办方Z252车次独家代理，中铁局冠名播出。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中铁局全体员工祝您新年快乐！欢迎您的再次乘坐，把您放心运回家。春节回家就选择中铁局，因为，你别无他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