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颇有趣。
和小伙伴们郊游。品泉,赏湖,深入野生动物园。
泉眼边,柳条下,小色瑶给我看pad里的照片,满屏盛开的泡桐花,还有与糖糖的合影,从十八到二十八,头发忽长忽短,忽短忽长。
湖水畔,石头上,我和大肖肖望波光晒太阳。不远处干涸的塘子里,小嘿开心地爬上爬下,摘荷叶不亦乐乎。
小白也在,被南半球的阳光烤成非洲色儿,吐槽带儿子的种种囧事。大肖肖竟然跟他聊天,心平气和四平八稳,如普通朋友一般,不可思议。
听得身后轰隆作响,有瓦机往坑里扔东西,白色椭圆的石头,大小不一,像无数恐龙蛋从天而降,登时尘土飞扬。狼狈逃离。
转战对面的野生动物园。通过一场激烈的眼神交流,与售票员敲定了团购价(事后发觉还不如办年票划算)。
人少树多园子大,风和日丽天湛蓝,甚合我意。与小伙伴们悠哉游哉,正感慨不见动物,狭路相逢一队鸵鸟。
你瞅啥?
瞅你咋地?!
小伙伴们风华正茂,一言不合便开战,竟追着鸵鸟一路向南,渐行渐远。只剩下我,和一只领头老鸟,四目相对。
老鸟并不老,只是脖子上没了毛,其眼神凌厉,翅膀机警,大腿健壮。
怂包如我,转身撒丫子狂奔。但是越跑越拔不动腿,低头一看,路上全是草。
再定睛,草在跑!这哪是草,分明是一尺高的小妖,密密麻麻熙熙攘攘妖头攒动,丝状缠绕的绿植逆我而行霸了道。像什么呢,像干丝瓜瓤,像大尼龙扣,像劣质羊毛大衣的细节放大版。
绝望之际猛回头,哈哈,老鸵鸟也被缠住了,看来是群公平正义的草妖,至少没有助纣为虐。
凭借着比鸵鸟略大的脑容量,我成功拔腿脱身,翻过路边铁栅栏,留那大个儿在草妖中凌乱奓翅,吼吼。
栅栏里又是一派清净极乐,蜿蜒起伏的新柏油路,整洁清嫩的大草坪,低矮白净的木栅栏,云朵般的冬青坨坨,卫兵似的松树尖尖,有个胖墩墩的老爷爷在认真修剪树枝,他扭过头来冲我笑,我也乐了。
给嘿嘿打电话,约定了来路口接我,于是我等他,看路上的小汽车甲壳虫般慢吞吞溜达,看天上的大云彩翻车鱼般懒洋洋漂过。
嘿嘿来了。上车,我们一起在路上慢吞吞溜达。路面继续起伏,过了一个岭,又见一个岭,远远望着那岭上竖满水杉。
是水杉呢,笔直的,挺拔的,高耸入云的水杉呢!柏油路穿过水杉林,我们随路来到水杉下。
我仰着头,极力地仰着,叹为观止,心旷神怡。
正贪婪地呼吸着翠绿呢,小嘿突然扭过头,邪魅一笑:“再不起床迟到了哈!”
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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