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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在南方

有所思,在南方

作者: 吉拉夫 | 来源:发表于2018-03-23 10:49 被阅读0次

        曾有一位朋友,只身一人在布达拉宫的广场,深夜发来一张灯火阑珊的照片,跟我讲述一个人带着一本书从哈尔滨到湖南再到拉萨的旅程。我没有问是什么样的际遇,让人有独自漂泊的勇气。每个人生来都带着孤独,有的人选择把孤独深埋在异乡,再带着净化的灵魂回家,有的人与孤独为伍,夜深人静时与影子对话,直到灯都阖了眼,影子还醒着。在旅行之外还有一种疲惫不堪,就是向自己开炮,哪里有什么灰飞烟灭,只有单枪匹马的战场。

        我偏爱古迹青苔,偏爱绿野苍苍,偏爱想象超越现实,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尽管生活太平,我们仍有各自的来处。在神农山上,我摘下一片叶子,便把一株白皮松带回家;在峨眉金顶,我看上了一株草,用一根叶脉便挑起了三江的水。在举重若轻的想象里,我让鱼爱上飞鸟,让羊群爱上另一个山头的炊烟,让枫叶的红调和月色的冷,在梦里画一株南国的向日葵。

        夜色寂静,我听见肋骨敲钟。在等待的和弦里,有没有一个跃动的音符,捕捉到风入松林的涛语,在沉睡的大地上恣意撒欢,与地心深处的脉搏合二为一,不分彼此。那么此时,野马尘埃,拂却万物,蒙尘的灵魂是否心意相通,在更远的远方相遇。我的心里有一座城,阒夜城门开,行人入梦来。偌大的洛阳城里,在老城的小巷中错认过朝代,在新区的高楼间迷失过方向,只因手中展开的是精神王国的地图,走的是柴米油盐的路。过往的神明轻拍我的肩膀,蓦然回首,依稀梦里在南国,有山有水,看天看云。离了家走到哪儿都是客人,把月亮当作徽章别在衣襟,我把平生托付给七克重的灵魂,三分化梦,四分作文。

        朋友圈里的北国已经白雪纷纷,我想过在最冷的时候北上,到哈尔滨尝一尝年代悠久的啤酒,再被一场声势浩大的雪惊艳。到最北的漠河,在北纬五十度的地方感受零下三十度的酷寒,这是迟子建的故乡,我想追寻着她的笔迹,看清晨凝结的窗花,看大兴安岭背阴的残雪。等春天一点一点化开的时候,回到柳翠莺飞的中原,然后静静等待,把所有的耐心倾注于盛唐的桃花,两宋的烟柳。来年如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南下到北纬三十度,回到念兹在兹的蜀地,在一杯碧潭飘雪中与记忆重逢,到山城吃最辣的火锅,比较“瓜娃子”与“信球”的异曲同工之妙,在入画的山色里,念一首自己写的诗,不,怎么能是一首?我等了那么久,山山水水早已写遍,恐怕在那个时候,我已被四川的辣椒征服,执筷凝噎处,重谱《雨霖铃》。

        我相信南方对我而言,有一种难言的情愫。这种不明了成为一幅隐秘的地图,我循文字而至,循歌声而至,赵雷的《成都》,达达乐队的《南方》,从中反反复复地寻找民谣里的南方,有温柔如水,有俊朗的天空,有悱恻的小雨,有潮湿的石阶,有许许多多故事在发生。

        我的南方,是唤不醒的白日梦,是拔不出的温柔乡,史书中的南方太传奇,印象中的南方又近于迷离,而想象中的南方,在银汉迢迢,在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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