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客车,老范就要往彩玉家走。被老裴和彩凤拉扯着才先回了家。进了屋,彩凤边收拾屋子边劝老范,“妈,等会儿我把俺姐喊回家,你们俩先聊聊。”
“有啥聊的!这些年,她也没把我当妈,自个儿受了委屈也不吱声,活该挨打!”一旁抹桌子的老裴拿眼瞪她,“你呀!坏就坏在这张嘴上。等孩子回家先问问不行吗?这里面有误会也说不定!”老裴生怕老范像一头犟驴,不管不顾冲到女儿家又是骂又是喊,叫外人看了笑话,还把事儿搞砸了。因为是节假日,彩玉很快随着彩凤进了门。彩玉弱弱地喊了一声妈,老范不接话,干脆把头扭到一旁。天气回暖,春已将山川大地染成绿色,到处鸟语花香春风扑面。几株月季花摇曳在窗外,像穿着蓬蓬裙舞蹈的小姑娘,说不出的美。街里人脱了冬衣换上短袖,而彩玉还穿着长袖衬衫,领口的扣子也系得紧紧的,脸上,依旧涂着一层厚粉底。
“把领口解开将袖口撸上去。”抿着嘴生闷气的老范,突然一声吆喝。彩玉回过头望着她,脸蛋瞬间羞得通红。妹夫跟老爸正坐在里屋喝茶,房门大开着。“妈,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求你了!”彩玉瞅了瞅四下,低声哀求。
“你还有脸?你的脸早在十几年前丢尽了!”老范这一招果然奏效,彩玉的脸由红变青,又有青变成茄子色,手也跟着打哆嗦。
“对,我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是谁让我没有脸的!”她扯着嗓音,泪水像决了堤的黄河水,呼啦涌了出来。老范像遭遇雷劈,身体打着摆子,感觉一股子热血忽地顶到嗓子眼儿。她从来不知大女儿这么恨她。她只想着这些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就会忘了那段不堪的过去。
“呵呵,你不是想要看赵刚打没打我吗?看吧!”彩玉疯了一样大叫,猛地扯断胸口的扣子,三把两把将手腕露了出来。只见脖颈和手腕上,一道道暗紫色的勒痕,像一条长满触角的蜈蚣匐在那里,让人触目惊心。谁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范感到有东西剜心,疼痛遍及全身。她眼圈泛红,一声怒吼,“你是个死人吗?任由他打!”
“呵呵。”彩玉突然笑出声来,一张脸前一秒还挂着诡异的笑,后一秒就被泪水浸湿了。看着女儿绝望的眼神,老范像是要弥补自己的过错,疯了似的往外冲,她要去找赵刚问问,我老范哪点对不起他了,他这样虐待我女儿。彩凤和彩玉赶紧上前拦截。可老范像一头受了惊的野兽,面部青筋暴起行动失控。彩玉赶紧上前揽住老范的肩头,哭着喊,“妈,你别去。他就是条疯狗,这样的人不值当去跟他理论。”
“他怎么能狠心打你!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还回来。”老范哭天抢地地喊,身子不断往外挣脱。“只要你和我爸平安无事儿,我受点罪也值当了。”彩玉紧紧抓着老范的手不放,生怕她做出过激的事儿。
彩凤也在一旁劝说,“对,跟这种人理论会脏了咱的手,老天必会惩罚他的。”“所以你姐被他打就这么算了?”老范厉声打断彩凤的话,“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先让他再猖狂一会儿,我不会绕了他。”她咬着牙眼神犀利,像猛兽看到猎物露出凶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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