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很困，脚心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泛上来，闭眼，一股倦怠气息游游地漫上来，到达心脏。

软了身体。疲倦。

气若游丝。被抽空。

心思总是集中在脚心，那里似乎在升腾一种气流，直逼胸腔。

中饭没有吃。

给舅舅和母亲分别打了电话，问了巴爷新修坟的时间，问了被割头后的一些事情。鲜血淋漓刺痛了耳膜，有声音让我拒绝听这残忍。头颅被装在牛笼嘴里，血淋淋的，悬挂在青龙村城门楼子上。几天后被共产党组织在夜里偷偷取下来交给巴婆。可怜的巴婆让人把取回的尸体和头颅，用和的面丝粘在一起，再用生布包裹，看起来算是完整的身子了，然后安葬在庄子后面自家的庄稼地里。解放后党组织每年清明节都去祭奠。文化大革命时期坟茔差点被平铲，是母亲他们坚持斗争才抱住了坟墓。2011年前后龙背镇政府重新修葺坟墓，建成爱国教育基地，每年清明节政府带着龙背初中或者小学的师生隆重祭奠。

母亲的故事没有讲完，她太忙太累，我不忍心让她复述这些悲惨的往事，电话里我听出了血蘸着泪的声音，我说妈你先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