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只为情醉,苦中有乐共相随(3)
5月14日,两人乘坐的日本博爱丸号驶出黄浦江口,从未出过远门的蒋碧微在剧烈的颠簸中,被晕船折磨得不停地呕吐,完全没有心情欣赏海上风光。
到达东京后,举目无亲的徐悲鸿和蒋碧微租了一间六席小屋,两个人过起了日子。
更难堪的是,两人私奔的事,早为一些留日学生所闻。有人故意询问徐悲鸿,宜兴有位蒋梅笙,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种种困苦着实让蒋碧微又是羞愤,又是焦虑。而徐悲鸿兀自不觉,他每日忙于习画,对于蒋碧微忧愁思乡的心绪完全无暇顾及。
私奔往往是在一种急促的激情下,猝然萌发的冲动,这种情境下做出的决定,理智的成分少而激情的成分极高,很难说到深入的理解和灵魂共通。
说起来,徐蒋二人结合之初,只是少年男女的情意萌动,心灵的交集少之又少,这就为今后的悲剧埋下了种子。
两个年轻人决绝地走了,留下父母亲收拾残局。万般惊骇的蒋家如遭雷击。
蒋家无奈之下,只好谎称女儿得急病死了,还特别从苏州买来棺材,在里面装上石头。查家闻讯,也觉十分蹊跷,可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闹下去,也只有更难堪而已,只好认了这个说法。
徐悲鸿携蒋碧微在东京住了大半年,两人都不太会经营日子,钱很快花光,只得于当年年底回到上海。
1919年3月,徐悲鸿终于心愿得偿,携蒋碧微赴法国留学。
徜徉在这个世界知名的艺术之都里,他潜心向学。
蒋碧微并没有进学校,她对音乐有兴趣,跟着巴黎国立歌剧院的提琴手比才先生学习小提琴。
20世纪20年代,正是中国政局最为动乱之际,官费无法按时寄来,徐悲鸿与蒋碧微夫妇贫贱相守,竟困苦到三餐不继。
两人只好去做临时工,蒋碧微给罗浮百货公司做绣工,而徐悲鸿给小说画插图。两人就这样苦苦挨了六年,到1925年,中国时局动荡,官费停发。徐悲鸿只得赴新加坡给当地华侨富商画像,以筹得两人的生活费用。
生活是苦的,但在蒋碧微看来,最苦的却是徐悲鸿不懂温存体贴,只是自私地埋首艺术之海。
其实,徐悲鸿心里是疼惜她的。
1926年除夕,徐悲鸿在新加坡的好友黄曼士备酒款待徐悲鸿。哪知丰盛的酒菜端上桌面,徐悲鸿只是呆呆地看着,根本无心下筷。黄曼士关切地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徐悲鸿泪如雨下,痛哭良久:“我与蒋碧微患难夫妻,一时想到她远在巴黎,此刻不但水电房租无法缴付,恐怕连买面包的钱也用尽了,我纵有铁石心肠,也实在无法下咽。”
感:
一时冲动的结合,确实很难幸福。况且一个是大家小姐,一个是贫家小子,差距甚大,生活习性自是不同。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莫过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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