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有点冷。正是“翩翩少年春衫薄”的季节,阳光却象羞涩的少女一样,犹抱琵琶半遮面。
杨柳不解风情地吐青了,那么新,那么嫩,鲜活活地直逼人的眼。那柔柔的色彩把人的心软软地浸着,仿佛蝴蝶的翅膀轻轻地拂过花瓣那一丝不胜娇羞的颤抖,又仿佛柳眉叶尖缓缓划过湖面那一点点星眼般的涟漪。
一夜小雨洗去残红。早起还见桃叶面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露,翡翠般的泌绿好似要滴出来一样,又宛如朱门贵妇,洗尽铅华,清新雅致。叶底早已藏着奶头般的桃丁,上面罩着一层淡绒,仿佛一个个玲珑玉坠。枝叶间偶闻不知名的鸟儿鸣唱,婉转柔媚!
街道边长长的绿植带中,亭亭立着数排褐色叶片的树木,初以为是西府海棠,细看却是红叶碧桃。花瓣火红热烈,秀丽浓郁,让人心里也跟着明快起来!漫走十几步,数十株日本晚樱撞入眼里,枝头上坠满粉红色的伞状花朵,早晨的阳光点缀过花隙,更把这倾城之色,映照得如痴如醉,令人感动得直想流下泪来。盲道一侧,三叶草象一只只手掌,簇簇拥拥,青翠欲滴,洁白的花斗鹤立其间,仿佛绿色海洋中的点点白帆。微风吹过,三叶草轻轻地起伏着,好象在向行人热情地招手,难怪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荷兰翅摇”。
也许疫情的原故,江堤寂静如斯,连流水的声音也听不见。没有晨练客,不见踏青人,只有一位老太太和一位耍鞭大叔。老太太坐在自带的马扎上,目光越过江面,看着远处葱郁的春山,或许回忆起自己“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如花岁月,正白发与长天一色,眼光与早阳争辉;大叔着白色脱袖对襟,手臂肱肌虬结,几丈长的软鞭一甩,突然间空气嘶裂,鞭鞘击地,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震得“片片落花飞,随风去不归”!
忽闻一阵筝声。原来林荫夹道间架着一台古筝,一位汉服女郎正在为铁粉们抖音直播。极尽妍态,有诗为证:“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翠为荷叶垂鬓唇,珠压腰际稳称身”。春光俏影,相映成画。
起风了,一朵梨花在眼睛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美丽的美丽,总最易凋零。杏花雨巷,青衣纸伞,已不敢想大明湖畔夏雨荷!美好的美好,亦如镜中影像,或许,不再………?!
春天,正渐行渐远。愿再见时,不为你“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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