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刘墉的散文,《母亲的金戒指》一时心中酸楚满满。生者总是怀着对死者的愧疚,生前的一丝不到,留有的遗憾总是永远的痛,折磨着生者的心,只恨当初没有尽最大的努力。
总是会睹物思人,带有些恐惧,连带想起许多。他想起了母亲生前的窘相,如若母亲知道会不会怪他。每次想起心中一阵阵难受。
每次回家总是来去匆匆,忙着工作和家庭的事。有几次母亲望着他欲言又止,说着张家老太太儿媳给买了手镯,李家花婶买了耳坠。他只当家常母亲的新鲜事来听,烟迷濛了他的脸一丝苦笑稍纵即逝,妈你爱的桂花糕下次我再买来。冷不丁的话题扯远了,母亲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他没接话茬便不说话了。
每次回家母亲忙着做饭,他屋里屋外地打扫一通。小时住过的屋内又黑又潮湿,他捂着鼻子扫扫这,擦擦那。为何屋内窜着一股难闻的味,行之腐朽又腥又臭的味。每次回家味道也随着母亲年龄愈来愈大,也更加难闻。原来年轻时的母亲,身上飘着香皂的青草花香的味,如今是一种草木腐烂的味哼着鼻没说。
他妈妈还在屋内烧着锅,忙着炒菜。他已推着车子到了门口。母亲只好灭了锅里的火擦着手,或拖着几根柴出来。小声叮嘱着,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我的话不要当真。他听了心里又一阵酸楚,放心地骑上车回去了。
一次回来在村口遇见几位大妈,李家花婶脖上耳上手上金光闪闪。见他来拉着他到一边。窃窃察察道:新儿,你妈年纪大了,年老人兴什么买些给她图个新鲜,人老了还能活几年。看看这帮老太太个个都戴得金光闪闪的,力气败了也去邪。
他不冷不热地笑着,木然僵硬。点着头答应着推车回家。
母亲在院里扫地,他喊了声妈埋怨道:妈以后有什么话不要跟那些老太太说。我给你买的糕,吃的在桌上,我回去了。赌气似的推车走了。
母亲见儿子板着脸,追出来说东西都还有,路上注意安全,少回来多注意身体,目送儿子离开。
回家见母亲好好的,心里踏实一路骑车飞快。母亲身体很好,他希望能一直这样,等领了工资宽裕了给母亲买副手镯,他想。
突然的夏天一个午后,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母亲跌倒了。他冲向医院心里懊悔只是哭。
他母亲病情严重再没起来,他家里医院两头忙,照顾母亲两个多月后,母亲还是走了。火化那天天下着雨,回来雨一直没停。
花婶忙着装棺,一把一把地把骨灰填在棺底铺好的衣服里。想起什么似的喊他,新儿你妈的首饰呢。他一时没明白,后来才想起让人去买。
买来的一副手镯,一根项链闪着耀眼的光,被放在棺头。几个老人小声说,再好的东西也没法带了,好了一路陪着她,路上遇到打劫过关口也气势,分给那边的亲人也显儿女一片孝心,没空手过去。
他心里又一阵酸楚,只觉得好生后悔。才明白母亲的话。父亲早早离开他们,还有一个比父亲更早早逝的姐姐,要的东西是送给他们的见面礼,也好让他们放心他们的亲人在阳间过得很体面,也少了些牵挂。
想到这里,他嚎啕大哭后悔地没有早明白母亲的话。又想真的会那样也挺好。
他的母亲已去好几年了,他时常拿出花婶当时从母亲手上退下的旧镯子,每每泣不成声。棺木里的手饰还依然很新吗?或许早溶入了泥土,再也无法辩别。再好的东西也是摆设,死人戴不了,花婶惋惜地说。
他有些后悔……
到今天无论到哪心里总有道坎迈不过去,一直跟着他无法摆脱,也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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