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学校走在路上走在长长的天桥上,走过教学楼走过药王山走过喧闹的商业区。连续下了三天的雨了。淅沥淅沥淅沥,老是断不尽停不绝,拉着长长的哀愁。已经三天阴雨,没有见过太阳了,气温也越来越低,冰凉的雨滴落到指尖,透入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慢慢走着,这个傍晚难得放晴了一瞬间。抬头看看天空,感到从来未有过的清朗。天上有好多鲸鱼,灰色的鲸鱼,在白色的背景上游泳,风一吹就四散开去,去追逐那些小鱼儿,去用力游到更远的地方去看更多的风景。
耳边放着自己听不懂的歌。一首很悲伤但是很欢快的日文歌。 Qui est,Cest’s Anna.突然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句子,她只会这一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她想,自己的法文名字应该叫Anna。顿挫有力,虽然可能常见了点。
她撑起伞来。难得的一点点晴意又消失了,阴雨又点点飘落。她把它想象成雪。那么刺骨,那么冰冷,那么粘人。她从未见过真的雪。她觉得雪也许不是这个样子的。北方朔雪,也许是干干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自己撑的那把跟了她一年的银灰色折叠小伞。
无意间她突然看到了一幅画面,只存在于脑海中的画面。画里的她撑着一把描花的油纸伞,细滑的木质柄油的发亮,一片桃花跃然伞上,桐油伞的味道直直冲击着她的嗅觉。她身穿一袭月白长裙,素然淡雅,柔软的布质贴近她的皮肤。
脚下也不再是水泥的冰冷的马路。长满了青苔的石板平整地延伸开去,一滴滴的雨水滑落,又顺着石板流到路的两侧。江南的石楼也长长地顺着青石板的街伸展,看不到尽头。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着在青石板的雨巷。
可惜我不是丁香般的女郎。她轻笑。
迎面走过甜蜜依偎的情侣,目无表情听音乐的年轻人,说说笑笑的一群女孩子而她一个人,在伞下在雨中,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尘嚣,仿佛忘记了所有人,也被所有人忘却。
天地浩大间似乎只剩她一人,无处可遁,却也无需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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