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二十四节气的第二个节气---雨水,标志着东风将解冻,万物始复苏,草木萌动,桃李芬芳。一场春的演奏即将拉开帷幕。
杜甫有诗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今日雨水,但华夏大地却没有迎来珍如膏、贵如油的春雨,到处晴空万里。我想,今年的春雨妹妹可能知晓此刻的泱泱中华,正笼罩在病毒的阴影下,她的降临会更加促使病菌的滋生,此时的退让是更当时的乃发生。
每到一个节气,总能挑起我麻木的神经,也许是出生农村的缘故,对于时令有着特殊且美好的记忆。
城市的时间是用数字日历记录,而农村的时间则是自然规律。
她如同一颗种子,从播种发芽到开花结果,必经雨露阳光,才能慢慢生长,而在等待中,丰盈了诗意的时光。
她是自然的、有节奏的,是更符合天性的。
桃红了、柳绿了,母亲开始规划一年的耕种任务了;
燕归了,清明了,隔壁家的小爷爷,拿出他培育好的谷种,准备播撒田野了;
蛙叫了,星亮了,父亲拿着锄头,踏着月色,护住一道道流水,守望一方方稻香;
天凉了,起雾了,刚从金色的丰收中上岸的母亲,拿出衣柜里的外套,感叹又到处暑白鹭天了;
风寒了,草黄了,人们放下锄犁,三五成群的枕着暖阳聊时光,你家收成不错,我家也不失望,来年又是一年好时光。
蒋勋在《谈文学》一书中说:农业社会里具有与大自然同期性的循环,农业本身会变成一种美学,农业民族学会了把种子埋在土里,等待它开花结果,天生有一种长久的耐心,所以《诗经》是典型的农业美学产生的作品。
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开端,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他的成就与农业社会密不可分,农业社会的美成就了我们情感的诗!
不仅是文学,很多电影都离不开农业的主题,比如台湾导演侯孝贤,伊朗的阿巴斯。这些导演,都是我在大学备考电影学时才知晓,后经高宗推荐,才正式关注。
看他们的电影,需要沉着的心境,因其电影的节奏无一例外都很缓慢,一个远远的画面再配上长长的镜头,一般人都会受不了。
前天晚上,高宗约我一起再看侯孝贤的《恋恋风尘》,由于是在手机观看,我总想拉近眼睛与画面的距离,高宗见状,笑说:你不要盯看了,他的画面大都是这样。长镜头,少特写,看不清人脸。
也正是这样缓慢悠长的节奏,让原本发生在我们周围的生活画面,在镜头中美出诗意的浪漫。
生活本身就是一种美,只是经常被我们忽略。
看他们的电影,总会勾起自己的相似经历。不管是山间随风而逝的野草,还是阿公诉说番薯的生长,不论是火车轰鸣中无疾而终的懵懂青春,还是郁郁大树下阿婆陪伴的童年时光,都在诉说一段农村生活的美好记忆。
犹记得,秋霜时节的清晨,草叶沾露滋,走过门前池塘小路,裤脚被草叶打湿一截的寒凉,山后朝阳刚冒尖,母亲则挑着一大担绿油油的鱼草,一摆一摆的倒影在水波中摇晃;
暑假农忙,农村人一整天都在田野忙碌,打谷机的柴油味,田野散发的泥土香,一束束稻谷在镰刀的咔嚓声下,乳白色的稻浆静静流淌,稻香暗暗随风飘荡。
听闻表哥早年在家种西瓜时,夜晚趁着虫儿睡着,拿着手电筒在西瓜地里一点一点捉虫的景象,便感叹这瓜田的诗意比这西瓜还要甜。
记忆中有太多这样的画面,有太多制造诗意的人,这诗歌是田野、稻谷、泥土;这诗人是我的父母、叔伯、舅舅,他们热爱土地,土地也热爱他。
他们会跟耕田的牛讲话,牛又把话向土地传达,土地便听话的开了花,结了果,回赠他们最美的表达。
父亲发来一个满屏油菜花的视频,金灿灿的花朵,摇曳在春风中,一大片一大片的伸向远方,这是他们旧年亲手写下的杰作,此时春风得意,得站在田埂阡陌尽情欣赏!
“户家最解农田事,备好犁机陌野耕”雨水节气后,农民便要告别短暂的农闲时光,准备选种、耕田了。
虽还不到最忙碌的时节,诗人们早已备好笔墨,只待疫情过去,便又开始在田野山间作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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