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诊某妇人脉,六脉沉数,我一想,数当有热,养阴涵热,沉为在里,当托一托,于是用六味地黄丸加补中益气汤,吃了两天,那妇人早上醒来,感觉嘴里有咸味略带腥的物事,吐出来一看,竟然是血,膜膜荆荆的,虽吓了一跳,但也感觉到心胸从此舒爽。她觉得我比以前找的那些大夫都强。
只有我知道,这不知是神助还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
那时,我只是学了曾培杰的医学系列,学了《石室秘录》、《四圣心源》、《医学衷中参西录》,还学了一些罗大伦的医案,还没系统学《伤寒论》,正是无知者无畏的时候。好在我诊脉是从十几岁就练起的,又学了《濒湖脉学》,这方面还比较好。
我听罗大伦说,只要是月经方面有问题都可以用温经汤,虽不知其理,但由于无条件相信罗博士,所以遇到妹说月经不准(关键是看了两个中医也没调好),我就用决不允许质疑的态度,给她开了温经汤三副,告诉她吃了就会好。
果然如我所说,吃了后她就准得不得了,要知道那些坐堂大夫都没给她调好的啊,姐太神了,三副药搞定。所以她是真的相信和佩服,从此对我医术深信不疑。
不觉间她就出去炫耀,说我姐治病咋好咋好。这样就给我揽来了很多病人,每次叫我到她店里,病人都排着队让我诊脉,效果竟然也得到那些病人的肯定。
那妇人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她非要给我钱,我死活不要,她就隔天买了水果过来硬塞给我,找个借口就飞也似的逃走了,我抱着水果百感交集。神啊,赐我力量吧!让我拥有超强的医术吧……
其实他们很需要中医,但很难找到有效果的,诊费和药费还死贵。在我这里不收钱还有效果,所以来的人越来越多。
看到他们信任和热切的眼神,我这个初生牛犊不好承认自己不行,只得硬上。
后来看到伤寒论条文:“少阴病,脉细沉数,病为在里,不可发汗。”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妇人,当时我用六味地黄丸,正是少阴药,不可发汗,我当时想的是滋阴,热被阴吸纳就平衡了。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她当时就说身体不舒服,也说不上什么病,我是凭脉用药,何其胆大?换个思路想,是不是以前那些大夫顾虑太多,就反而治不到她的病呢?
当时的我,用的都是成方,加减一些药,注意不要触犯中药的“十八反”、十九畏”,不使用麻黄、细辛这些猛的,然后就敢大胆用药。
现在我已跟随谭杰中系统地学习了《伤寒论》四年,反而没以前大胆,不综合辨明,决不敢用药了。也许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一个过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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