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这个寒假过的尤其觉得漫长。从1月10号一放假就等于住进了医院,每天看着二娘饱受病痛的折磨,从一开始的一日三餐到滴水未进,从一开始的有说有笑到后来的神志不清,我见证了一位临死病人的过程与期间的痛苦。每一秒仿佛都是煎熬,后期的药物包括吗啡这类致幻类药物都已无济于事了。有很多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鼻头一酸,想要落泪。
在家里时,家里的各个长辈都来家里看望二娘,每个人来都在床前痛哭流涕,当时我是感觉非常不高兴的,我觉得大家都在给病人灌输一种自己活不久了,这是彼此间最后一面的感觉,导致我觉得二娘自己都对生存失去了动力,连勉强自己吃饭都不愿意。有一天,来了尤其多的亲戚,中午的时候,大家围在床前抹眼泪,却在饭桌前高声谈论着二娘死后的身后事。那一天房间始终有人,我没有进去,只是在厨房内帮忙,后来大家都准备离开了,我一开始也是在门口时送客人,经提醒,只把二娘一个人扔在了家里,我赶紧跑回去,一推门看见她在哪里偷偷的擦眼泪,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但是我不想在她面前哭,我就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收拾她床头的杂物,整理被子,实在忍不住了,我出了房门,再也忍不住地肆意流泪,二爷跟贝哥回来了,我就没有进去了,我在客厅整理了一个中午的东西,流了一个中午的眼泪,晚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照常劝她吃饭,给她擦澡。但是内心也已不再是刚回家时想的那样,心里尽管送来未曾深想,但是却好像默默知道这是最后陪伴二娘的时光了。
后来二娘再次进了医院,除了第一天吃了午饭外,后面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了。每两天挂的水加起来有七八瓶之多,往往是早上的七八点中挂到傍晚的八九点,肚子肿胀的就像个气球,后来慢慢的硬的像石头一样,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太完好的地方了。最后的几天,二娘已经变得神志模糊了,有时我站在她的面前,问她我是谁,却回答不上来。眼白变的越来越黄,整个人越来越瘦。有一天早上,我帮助她刷牙,站在病床旁,我看见二娘手里的牙刷都拿不稳,一会翻到一会翻到,眼泪真的决堤一样。那几天,病房里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在病床前哭泣,开始二娘会说别哭了,也认得来的人,但是后来,哪怕身边人泣不成声,她也没有力气应对了,一般就是说说话就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睁开,如此一天都在反复,不曾睡过好觉。
最后的几天,因为清醒的人要求,二娘在夜里12点坐车两个小时回到老家,又被要求在当天下午坐车回来徐州,在路上的时候,二娘的状态已经很吓人了,呼吸变重,眼睛一直没有合上,临终前,唯一喊出来的就是爸妈。至此,一生走向了尽头。
你知道吗
失去一个亲人
一开始,你不会有太大的悲伤,一切都会使你感觉像做梦一样,哪怕看到这个人的遗体就在你身旁,你还是可以做到谈笑如常,甚至有些场合的眼泪需要你努力才会流下来。
但是慢慢的,在某个日期会使你想起他,某次谈话内容会使你想起他,某件事也会使你想起他。但终究只是想起,因为你再也见不到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