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的冬至那天,下着雪,天挺冷的。那天村上“走”了一位老人,天堂或是地狱不可知。在30公里外的医院产房里,我呱呱坠地。母亲在医院住了好多天,比一般人生产艰难很多。感谢上天,我还是健康的出了母胎。
之后的时间,我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据母亲回忆,我4个月左右生过一次黄疸。为了让我喝下中药,邻居家的猪成了我的“帮手”。因为一旦忍不了中药的苦味,就要被丢到猪棚里。后来快到周岁时,一次母亲骑自行车带着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没有大碍,母亲却为了保护我摔伤了手臂。那时,我爸有一种很怪的想法:觉得抱着我出去很不好意思,在家倒是挺自然的。我现在猜想,可能是因为上一代表达爱的方式很含蓄,都是默默地付出、关心。过于热情和温暖的爱,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过高的要求。这是那个时代特征所致,更是我的家庭背景深刻影响。
从母亲那里,我得知家里上几代的历史。旧社会时我家是个地主,到母亲的祖母那一代也是富农。后来大跃进以及文革时期,却因着富农的身份四处碰壁,家境就一落千丈。所以,我祖父这辈吃尽了苦头。那个年代的人,好多吃不饱。别说米饭吃不上,连草和树根都被挖尽。祖父因着格外勤劳,勉强养活一家。祖母生了四个女儿,那时候都当儿子养。再加上祖母40岁就开始生病,家里对孩子的责任只有管吃管住,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他的时间都在干活。现在母亲都常说起:自己从上小学就要利用早晨和傍晚的时间去割草,晚上还有家务要做。等到13岁左右不上学了,在生产队就当成年人来算,粗活累活都得干。母亲是老三,性格像祖父,刚烈粗鲁,干活最出力,也常被吊起来打。祖父管理家里四个女儿的核心思想就是“勤劳加上节俭”,很多情况下甚至有点过分。别家的孩子可以不用做的事,祖父要让母亲她们做。难得旁边的村庄有露天电影,可怜的几个孩子只能偶尔偷偷地去看,回家被发现还得挨批。
因此,母亲所能表达的爱是那样平庸,没有一点新意。父亲是来找女婿的,也没有和我讲起他的家庭背景,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从父亲的身上看得出,小时候他也得不到正确的爱。
不管怎样,我很感谢自己的父母。是他们让我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默默地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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