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远很自然地将事情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就坐上了车。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袁哲说到时候直接在火车站附近见面。虽然这样，袁明远还是直接将房间退掉了。
出了旅社袁明远发现外面已经彻底晴了，面前行道树上的叶子还能看出一点雨水，但阳光已经把叶片照出通透的绿色，细微的脉络都能清楚看见。
袁明远拖着一个行李箱，里面只装了些衣服和两本书。
这个城市在他看来很奇怪，昨晚刚下车，夜里面还下着雨，他想在附近找个旅社结果路上黑乎乎的连招牌都看不清楚。
他在附近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家亮着灯的店面，结果还是家小书店。
那几乎不能被称作店，里面的空间很小，像个走廊，而且还堆满了书。袁明远不明白顾客得怎么进去选书，又或者是否真的有顾客也很值得怀疑。
他抬起头，虽然店里面的灯显得很亮，却仍旧没看清店的招牌。坐在里面的老头戴着衣服看着很厚的眼镜，过了一会儿把视线从书上挪开望向了他。
老头问他：“ 睇书？”
袁明远朝他笑了笑，没太听懂他说什么。
老人像是立马明白了似的，又努力换了个强调说：“我是问你要不要看书呀？”
袁明远本想直接向他问路，想了想还是先朝店里走了两步。
老人坐在走廊中间的一个小凳子上，见袁明远要进来了便赶紧站起来想让他过去。他站起来的时候朝袁明远身后看了一眼才见他拎了个箱子。
他又赶紧弯下腰把小凳子递到袁明远手上，接着说：“你是过来旅游的，还是工作的？”
袁明远接过小凳子，见老人又顺手从面前的柜台下面抽出一个凳子坐下了，便也将凳子放在身后，坐在了门口。
他说：“来见见朋友。这附近到晚上好像没有什么人，怎么在这开书店？”
说着他顺手拿起旁边那堆书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着：《胡 适口述自传》。
老人看了一眼袁明远手上的书，说：“白天人多。家里没人，晚上我就在这看看书。人老了，没睡眠。”
袁明远说：“白天人多......也很少人停下吧，火车站也就是个中转。”
老人眯起眼睛笑了笑：“没事，我这也不是为了做买卖，附近人多我一个人看书也不寂寞。”
袁明远也朝老人笑起来，接着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便翻开了书。
老人隔了一会儿，又说：“你还没找到住处吧？”
袁明远点了点头。
老人于是又站了起来，并把身后的小凳子放回柜台下面。
“我带你找个住处吧。”老人说。
袁明远于是也站了起来，顺手将凳子塞到柜台下面。
老人将店里唯一一盏很亮的灯“啪”一声拍灭，接着将开关上的手原样拿起来，像拍死一只蚊子。
拉下卷闸门之前袁明远又从那堆书上拿了一本《晚 清七十年》，两本书一起结了账。
这附近唯一一家还亮着灯的店也关了，周围一下子彻底黑透了。
老头像是完全适应似的，撑着伞便走在了前面。袁明远便紧跟着他来到了现在身后的这家旅社。
老头带着他来到这里，接着跟柜台前的年轻女人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中间袁明远似懂非懂地听见他把那女人叫做“家嫂”。
说了一会儿，老头便转过头来跟他又用起普通话道了声晚安，然后自顾自上楼去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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