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孙小猴 图丨网络(侵删)
兰州·夜色每每提及兰州,离开这座城市的人总是充满怀念,怀念这里的清晨和傍晚,怀念早晨的牛大碗。而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总是抱怨,抱怨生活艰辛和困难,抱怨这里的空气和水源。
可能本就这样,兰州这座城市与生俱来就是和矛盾共生的。这里是西北地区人们眼里繁华的内地,也是东部沿海城市人们眼中荒凉的边陲。新疆库尔勒的小伙伴提起兰州,带着浓郁的乡音跟我讲:“兰州嘛,好地方嘛,我知道,白塔山后面是黄河铁桥嘛。”我笑着学他说话的样子:“你说错了嘛,黄河铁桥在白塔山前面嘛。”
浙江的朋友得知我是兰州来的,好奇的问我:“兰州?那你们上学是不是都是骑马去的?”我觉得既无语又好笑,跟她开玩笑说:“不,我们上学不骑马的,我们一般都是骑骆驼啊。”
我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居然信以为真,看着她一脸惊讶懵逼的样子我实在没能忍住笑……
其实兰州,这所母亲河畔的城市有她自生独特的味道和魅力。
2012年,那时候我读高三,年末艺考的考点大都设在安宁区。我和几个朋友租住在西北师范大学旁边的一个小巷里,自西向东的巷子深不见底,旅店、饭馆、按摩店、小卖部林立,住在里面的人也各式各样,有操着一口纯正的四川话叫喊着卖烫菜的姑娘,有说着略带临夏口音普通话的租客大爷,房东大叔操着正宗的兰州话问我。
“小伙子,你佛你回来喽也不进岂,蹴着门跟前着组撒呢?(兰州方言,大意:小伙子我说你回来了也不进去,在门口蹲着干嘛呢?)”
我回他:“一等窝个人就进岂喽,我蹴着之达儿看一哈那们瓦光印滴。(兰州方言,大意:等一会儿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在在这儿看一下他们怎么卖力的挣钱。)”
房东大叔笑了笑转身进去了,边走还边跟我说:“我还没个哈富,家你就不要睡觉喽把莎莎好好个看。(兰州方言,大意:我心里还没个数?你就不回去睡觉在这里好好的看美女吧。)”
晚上十一点多的巷子最是灯火通明,不远处大妈跟店主的讨价还价声;烧烤摊儿摊主的叫卖声;醉酒青年称兄道弟的吹牛声;隔壁小两口的吵架声,声声入耳。
房东大叔以为我蹲在门口看美女,他那里知道我只是情有独钟于这里实实在在的烟火气息,嬉笑怒骂,欢乐悲伤,这儿是兰州市井街巷的人们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巷子的北侧出口是安宁西路,出了巷口向西再走几百米就到了桃海步行街,步行街上有家牛肉面馆,久远的装修和附近的繁华虽不太相乘,却更能突显出它的独特。
登上台阶,店门的两侧的木牌上刻有两行对联,上联:牛味入面任回味,下联:肉溶于汤常想尝。字迹苍劲有力,再抬头,看到的就是横批,当然也是招牌,牌匾上用浓墨甩出的三个大字:“牛肉面。”
记得每个薄雾散开的清晨我几乎都会去那里。木长凳上一坐:“老板、一碗九也子,辣椒多些,蒜苗子多些。”
从取餐口把面端到座位的那几步路的功夫,就把馋虫给勾出来了,香味直窜鼻腔,深入心肺,辣椒红油铺着的牛肉面,伴随着葱蒜特有的香气,再加上面条本身的劲道,麻溜一吸,周身畅快,酣畅淋漓。
真的再没有什么美食能比用吃一碗牛肉面的仪式来问候兰州早安来的痛快。
只是后来我离开了那里。
浙江台州的气候貌似总是比兰州湿潮,兰州的九月,我觉得不开加湿器不能活,在台州的九月,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潮出了湿疹。
我请了整整一周的假,窝在员工宿舍不想出门,只不过人好像在生病的时候就会特别想家,但在距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异乡,这显然一点儿都不现实,所以回家两个字还是想想就好,而且想多了可能容易难过。
不过还好一起来台州实习的几个朋友跑来看我,他们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说要带我去改善伙食,还来不及反应我就被他们拖下楼塞进了出租车里。
车开了大概十多分钟,就停在了一家面馆门口,我下车转身,眼前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中国兰州牛肉拉面。”
长久以来积攒的想念让当时的心情有些明显的激动和兴奋,看到这么一块似曾相识的招牌都让人觉着分外亲切。
牛肉面,以前我在工作地点附近寻寻觅觅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美食,真的太想念这口了,于是几步冲进店里去点单,狼吞虎咽以解乡愁。
饭后又和他们一起去KTV唱歌,我生病,没敢喝多少酒,好友们倒是都借着酒劲儿唱起了老歌,也不知道是谁手贱点了首低苦艾乐队的《兰州、兰州》几个男生不管节拍吞云吐雾的扯着嗓子嘶吼:
再不见俯仰的少年格子衬衫一角扬起
从此寂寞了的白塔后山今夜悄悄落雨
未东去的黄河水打上了刹那的涟漪
千里之外的高楼上的你彻夜未眠
兰州~总是在清晨出走
兰州~夜晚温暖的醉酒
……
歌还没完就吼哭了好几个女同学。小胖顺手点了支兰州烟递给我,问道:“今天的牛肉面味道如何?”
我说,吃的太急没尝出味道,不过老板和后厨的拉面师傅那纯正的青海普通话倒是味道挺正,你说呢?
小胖默不作声的蹭灭了烟,一大杯啤酒下肚,他答非所问。
“是啊,还真他妈有点想家呢。”
……
——END——
作者简介:孙小猴,简书推荐作者,萱齐工作室签约作者。一个爱写故事的普通人。个人公众号:叫我孙小猴 〔ID.sxh199409〕陪你瞧人间烟火 也听听俗人俗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