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一身灰扑扑的,一张稚嫩的脸蛋被太阳晒得绯红。
那块地中的作物还没生长出,或许本就没播撒种子,主人遂放心着任由那两娃胡闹。久未下雨,泥巴一坨一坨硬邦邦的,我跳下石头捡起一个适中大小的来掂量两下,感叹这肯定有它四五两。
我对此泥巴的兴趣不足以支撑我待在这儿,我只是很喜欢坐在地中间那形状奇特的石头上看着这两小孩相互斗嘴吵闹。
好在今天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此观望,我奶奶赶着一群鸭子来到这附近田头,我见天气实在太过炎热,便替了奶奶,戴着斗笠守着那半大的鸭子。这样,好似就不会让我的注视显得那么唐突。不过小孩大约是不懂这些的。
突然还是觉得在这儿坐着实属无趣——小孩停止了争吵,有个小孩儿哭了。两人打闹,必有一人受重创,对此我表示出适当的愧疚。
恍然间想起我也曾是那屁大的小孩儿,跟着我那佝偻的爷爷顶着那如盆大的太阳,汗水淋淋地拔那野草、铲松干硬的泥土。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呢?六七年,还是八九年呢?那时候,我是不是总干些傻事儿?譬如这两个在土中摇摇晃晃的傻孩子?
太阳逐渐西斜,我将斗笠拉过,让它不至于碍了我的视线,我得观察过往的行云呢。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射下那么一缕,那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我好奇探去,便见他循着另一个小孩的视线,一起追逐着远去的飞机。
多么傻傻的孩子,弄得彼时的我多想告诉他们那飞机并不能带他们穿越时空。
也许我现在说这个好像并不能被他们所相信,毕竟,当飞机消失在天际时,太阳也隐匿了她那碗口大的身子。
夜幕随之来临。我轻叹着,目送那两童飞奔而去的小小身影,越行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也该赶鸭子回家了啊,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崴掌小鸭老是跟不上大队伍,于是我怀揣着好心想助它一把,怎料它如此怕我,我也只好作罢。我总心想,动物真的能明白人们的善意吗?我总不会觉得我是个凶神恶煞的坏人。
奶奶还没归家,爷爷也忙着收他晒的草药。我见之忙关上鸭子上去给他搭把手。
终于事必,我不得不感叹爷爷那小身躯的大能量。
从不知原来老人家也喜欢吃零食闹脾气。老小孩老小孩,小孩的脾气,小孩的性格,小孩的爱好。
刚那两小孩的身影逐渐明晰。他们是不是坐上了时光机来到了七十年后?我想见证他们的成长,像他们见证我们的成长一样。他们衰老如此之快,是不是想着要快点穿越时空去看着我们的未来?
我总想太多,却没有人能给我答案。或许我真的可以相信那不切实际的东西,总好比我丧失所有童心;也总好比,我没有一切可以追溯行迹的童话。
此时晚八点二十五,他们也忙碌了一天,我却没有任何实质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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