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了,学校门口卖西瓜的摊子渐渐多了起来,一块五一斤,并不便宜。瓜也不熟,多半是本地的大棚西瓜,我是不会买来吃的。
傍晚,我和叶子顺着学校前的公路散步,突然发现了一只受伤的乌龟。乌龟慢慢吞吞地在公路边上泥灰里爬着,来来往往疾驰而过的车辆也没能使它加快步伐逃离。我弯下腰仔细地打量着它,拳头大小的龟壳上沾满了灰尘,一只眼睛睁的圆,一只眼睛紧紧的闭着,两个眼珠子后边分别有一条红色的道子。
“这该不会是个瞎子吧?”我问叶子。
叶子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多半是个瞎子。”
“是瞎子也要捡回去,让它自生自灭的话,可能会被轮胎压死。”说着,我把它捡起来放到我的手心里托起来。
“你也不怕它。”叶子笑着对我说:“它眼睛都那样了。”
“那不得多亏了花儿吗?郭杰送她了一只乌龟嘛,我经常拿手摸它,逗它玩当然不怕了。咦,花儿的那只比它大。”
“嗯,大的多。”叶子说。
这应当是卖乌龟的商贩不小心落下的,我想到学校门口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一个卖金鱼的男人,他也卖乌龟,想必是他收拾的匆忙,不小心遗失了。走到校门口,我给它买了一个玻璃缸,又给它买了几根火腿。
进了宿舍,空无一人。
“最近好奇怪啊,为什么宿舍里老是没有人,她们上课也不和我们坐一起了,你发现了没有?”
“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发现,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吃饭也没有叫我们呀,平时都一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子问我。
“我感觉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哎,不说了啊,我要去给它洗澡了。”
“快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我端着乌龟三两步就到了洗手间的水池边上,我把乌龟放在水龙头下,把水龙头扭到半开,水流冲在它的身上,它似乎想躲开。我按住它的壳,用不用的旧牙刷仔细地刷它的龟壳。
“呦,从今以后你就有伴了。”我把乌龟放到阳台上,和花儿的乌龟并排放在一起。
叶子在床上躺着,她回想着刚才燕子说的话。宿舍的人谁好谁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拉帮结派,谁跟她玩她就跟谁玩,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她为什么一直跟在燕子的身后而不跟在其他人的身后?一则是因为燕子性格开朗跟她的脾性是最相像的,二则是这五个人她真正熟悉的人只有燕子和小子。李子的性格阴晴不定,有时候对待人很热情,又时候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小子嘛,性格比燕子还要活泼开朗,但是也跳脱的很,感觉像只兔子似的,她是跟不上她的步伐的;花儿这个人感觉她一直在谈恋爱,自己和她处的时间最短,她最不熟悉的人就是她。
如果宿舍里的人就此分崩离析了,那她谁也不得罪,当然也不会站队的。
花儿回来了,叶子赶忙问:“花儿,你回来了。”
我也赶忙说:“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呀。”
“我拿点东西就下去了。”花儿说着手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转身就走出宿舍了,门被随手关上了。
“你看,是不是怪怪的。”燕子无奈的看了叶子一眼。
小子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坐到自己的床上,盯着燕子看了半天,燕子看她,她匆忙的把眼光从燕子的身上移开。
燕子也不说话,半晌小子先开口说:“燕子,你知不知道最近大家都不太理你了。”
“我感觉到有一点。”我立刻提起神来,看着她。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小子问我。
“我不知道,你知道吧,那你告诉我。”我有些紧张起来。
“我本来不想多事的,但是我忍不住,我想我得告诉你。”小子说着往她自己的嘴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就礼拜天的晚上,李子把我和雪儿,还有花儿都叫到楼顶上了,说是去吹风,结果是说事情去了。”说到这小子停了下来,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她说你,当着木青的面,说她坏话,然后木青又把这坏话说给他们宿舍的人听了,现在这些人都在背后议论她,贬低她。她边说边哭,哭的很凶。”
“我没有啊,我没说她什么坏话。”我立刻否定道,这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似乎都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了。话说出口后,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我仔细的想了又想,自己并没有说过李子的坏话。
“我绝对没有说过她的坏话,当谁的面也没有说过!”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心里很急切,叶子和小子还在说着什么,我也没有分心去听,我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件事情上。如果我真的说了她的坏话,那就证明我的人品有问题,所以我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我和木青说的每一句话,只要我记忆里还能记起来的,我都仔细的在脑子里斟酌再三。确定没有的时候,我开始想她的意图,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在她们几个跟前哭诉?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对峙?
想到这里,我立刻掏出手机,给李子打电话,又给木青打了电话,把他俩都约了出来,我要我们三个当面说清楚,到底是谁说了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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