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家婆去世一周年纪念日,愿她在天堂一切安好。
和家婆相处的日子不多,在仅有不多的相处的日子里,她都时刻叮嘱队友多干家务活,多疼惜老婆。在相处的日子里,我知道家婆是个勤快的人,吃苦耐劳。她年轻时为了帮补家用,同时打两份工,也培养了两位读市一中出来的大学生。为人善良,助人为乐,很多亲戚现在都还念着她以前的救命之恩。她在生病修养的日子里,还经常在家搞卫生。
她是在一次体检中,查出了宫颈癌晚期。在一年的癌症治疗中,她经过了化疗、中药治疗等过程,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她走时是半夜,在医院病床上。
那时候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儿,还没结婚。她怕她撑不到那一天。于是,我们仓促地结婚了。在婚礼前一天,她从医院回到家里。婚礼当天她身上插着管子,还挂着尿袋,给各位亲朋好友敬茶。下午仪式结束后,她又被紧急送回了医院。
我们完成了婚礼,她的心愿似乎也完成了。在婚礼后的第三周,她走了。
她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气息虚弱,意识模糊。我们去医生办公室问医生,她这样还能坚持多久?医生说她已经用了超过常人几倍的吗啡药量了,但是这已经止不了她的痛了,她可能随时会走。他们爷三人在走廊外面商量着什么,我在病床前陪她,她说,他们在外面说什么?我也想去听听。我安慰说没什么,他们在商量明天给您买什么,炖汤。后来他们回来了,问她明天想吃什么?这时候她已经进食很困难了,很难吃得下什么了。她说想喝汤。我们计划着明天一早煮好参汤拿过来。我们离开医院回家,半夜突然接到家公的电话,说家婆可能不行了。
他们两兄弟赶往医院。随后老公发来信息说妈妈走了。天慢慢亮了,这一天是重阳节。
大家都在精神恍惚中度过了第一天,之后的三天,我们忙于家婆的后事。我第一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在丧礼上,突然惊觉得人已经没了。第二次悲伤是回校后,大家问我为什么这几天请假了?我说家婆走了。我以后没有家婆了。
在家婆病了这一年里,家公时刻陪伴在身边,去广州检查,去看中医、西医,去化疗……由于病痛的折磨,家婆脾气变得很暴躁,家公也默默忍受了。全家人在默默地看着家婆身体一天天地地变得越来越虚弱:一开始检查出来,大家都不敢相信。她还在上着班,没有任何症状,体检完继续回去上班了。直到结果出来后,才辞了职回家。一开始还正常吃饭睡觉散步,后来行动困难了,再后来直接躺床上了。她第一次化疗后,头发都掉光了。后来我给她买了假发,她出门就带着。
那时候小侄女还很小,才一岁,都是家婆带着,喂饭,洗澡,家婆生病后带不了了,小侄女还经常哭闹喊婆婆,还不肯吃饭。前段时间,我们给小侄女翻开之前的照片,翻到一张之前和家婆散步的相片,问她这里面都有谁啊?她奶声奶气地说:爷爷、叔叔、婶婶。我指着家婆问她,这个呢? 她看了一会照片,然后抬头看着我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中了我们。我和队友怔住了,眼眶湿润。是啊,那时候小侄女还很小,她不记得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能也会慢慢忘了。
今天重阳节给家里的我妈和家公发了红包,希望他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给队友发了个红包,他很意外。我说今天是重阳节,我尊老。他说滚,我才比你大几个月!我说,这是给你妈妈的,你代收着吧。他怔住了……
愿逝者安息,愿我们带着缅怀,生活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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