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走出电梯时，林素儿瞄到有一个人抱着腿坐在门口旁。她抓紧背包警惕起来。

挡在门后看了半天，才发现戴着帽子的那人是个女性。感觉在哪里见过。

林素儿大胆走过去。停在她前边。想蹲下拍拍她。女性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身体往后靠了靠，碰到墙壁，吃痛地抱着脑袋。

“搞半天，原来是你啊。”林素儿认出她来了。“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你总是蹲在陌生人家门口吗？”

“切――惊不惊喜。”她嘀咕着。

“你说什么？”林素儿转动门锁。她紧跟着，林素儿根本没办法摆脱她。

“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完快走。”林素儿不耐烦地说。鞋也不脱，径直走向沙发，放下背包后，又走向她

“就……就我上次提到的合租啊，我真的找不到人拼租了……”

“哦――所以就来找我是吗？”林素儿将双手团住，放在胸前。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就真的不考虑吗？少一半的租哎，一半！”她口水都要喷到林素儿身上了。

“又怎么样？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逼得了我。何况，我们非亲非故的――更不合适在这里谈来谈去。”林素儿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谁说的――我们都见过那么多次了，是吧？没有亲也有故了。你坐――坐，坐下来好好聊聊。”她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又说：“我退一步吧，你四我六，我出多点，怎么样？”

“你七我三。”

“你！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呢，我也是一个人打一份工，除了养活我的嘴外，我还要养养衣服之类的，多了实在拿不出来。求求你了，你骨骼清奇，一看就不是什么庸俗子弟，不会跟我计较几个铜臭的。”

“不，你想错了，我还就计较几个铜臭了。”林素儿抿了一口水。

“我知道你在唬我，实在不行，你看看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我们还按四六来。”她眨着真诚的眼睛，双目有神地游移在林素儿脸上。

林素儿叹了口气，想了想，才松口：“这样吧，家务的话你要管好自己，不能晚归，不能带人回家过夜，东西不能到处乱放。能做到，就你六我四。”

“能能能！”她一个劲地点头，巴不得把头都砍下来当板凳踢。

“还有不能吵我。”

“遵命！那小的就去搬行李了。”说完，一溜烟人就开门出去，房子又恢复了平静。林素儿打开冰箱，发现没有存货，决定到附近超市采购。正拉开门，才想起拿手机。

手机安静极了，只有几条垃圾信息和10086发出提醒话费不足的通知。林素儿一一删掉。才又折回厨房摸了个袋子放口袋里。

林素儿主要采购些水果和早上要吃的蔬菜。大妈们围在促销商品处抢拿着柚子和一些几元购的单品。林素儿目标明确，没做多停留。

“唉~素儿？”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素儿。”声音越来越近了。可当林素儿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我在这呢？”在倾斜的电梯上站着的人正随着电梯越来越低的到达地面。这次，林素儿看到人了。

“好巧哦！你也来买水果。”曾永泽温和的说道。

“嗯。”林素儿有点不习惯在外面遇到熟人。或者说，不太能应付这样的场面。有点拘谨的感觉萦绕在身，越是想显得放松，越是紧张得厉害。出于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和没有一个人时的随性。对着突然碰见的朋友，心里只想到阔别多年后没有任何话题却又不得不找话题的窘迫感，根本无所适从。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没变，话还是一样少。”曾永泽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苹果价格还是没降一样平常，让人猜不透他是有些失望还是有些高兴。

“你现在过得好吗？”在灯光的照耀下，林素儿感觉脸也变得火辣辣的。

曾永泽偷笑，“我？我过得很好啊，你这样的开场白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哈哈哈。”等他笑完，才又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推掉车。”

“走吧，想吃什么？那边有苹果――我记得你以前总是拿着一个苹果啃，饭都不吃。”曾永泽把他手里的推车放回墙边，朝林素儿走过来，把她面前的手推车接过来。

“没有吧，我吃饭的时候你又没看到。”林素儿看着大池子里的一串串葡萄，漫不经心的说。

“这苹果好红！肯定非常甜！”曾永泽拿来袋子，自己挑了起来。

“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林素儿歪着头对他说。

“像谁？”

“特别像――大妈，你看看那边那堆人――”林素儿瞟瞟刚才经过的地方。

“嗐――她们那是狗抢食，我这是――精挑细选。”林素儿一下不知道接什么话，也就跟着挑起了苹果。最后，足足挑了两袋，一人一袋。

“走吧，去前面看看。”他们四处转悠着，一时不知要买些什么。曾永泽边走边说：“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林素儿看着冰柜里林立的蓝莓有些出神，想象着把头放进冰柜里多久，头会冰傻掉。

“哎！”曾永泽回过头来，发现林素儿正楞在原地看着冰柜。

他走回头，说：“原来是想吃蓝莓啊。”，他打开柜门，正拿出一盒蓝莓。

林素儿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来，看见他已经拿出一盒蓝莓，条件反射地拉住他的手臂，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在想事情啦。”

“我刚好想吃。”曾永泽还是成功拿出来放到了车里。

“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脑袋要冰多久会冰傻掉――”

“哈哈哈，你。果然脑回路清奇。要不，你回去做个实验，我在旁边打下手，万一，你成功了，我还能帮忙打个120什么的。”曾永泽一本正经地看着林素儿，小眼神暴露了他的渴望。

林素儿摇头，“想法不一定付诸实践，不然怎么能叫想法呢。”

“你咋这么逗呢？”

终于停歇了下来，曾永泽才想起刚才提过的话。“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这次林素儿听到了。“不在了。公司关了。”

曾永泽吃惊的瞪大眼睛，才说：“不是吧？谁举报的？”

“不知道。有一天有人聚众起来抗议，之后就没下文了，我这就失业了。”林素儿有些夸张的比划着。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我刚好有一个朋友他的店招人，你要不要来？”曾永泽正拿着一串葡萄检查有没有坏掉的。

林素儿摇摇头。曾永泽问：“不想来？”

“我找到新工作了，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林素儿向他露出真诚的笑，衷心感谢他对自己的关心。除了手机外，现实世界里能够谈话的人没有几个人，他算一个。

“好吧。我们不谈这事了。”他看出林素儿有些疲惫，才提议出去喝杯热饮。

林素儿跟在他后头，等在柜台买单时，林素儿坚持要自己来，曾永泽哪里肯。威胁她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让我一个大男生丢这么大的脸吧？”林素儿才稍微让步，在旁边帮忙收拾物品进袋时，记住了价格。

“走吧，带你去一家新开的咖啡馆。我朋友开的。”

经过半小时路途，小车稳稳停靠在一家从外面看上去极其低调的店铺前，若不是假草中亮着coffee这个词，根本没留意到这是一家营业店铺。

“走，进去吧，这我一朋友，人有点傻，待会他说什么，你就当他脑子进水了。”林素儿觉得十分搞笑，还没见过毫不留情损朋友的。想着想着，自己呼哧一声笑出来了。

“你在笑什么？”曾永泽脚步突然停住，像发现地上有地雷一样，搜索着四周的声响。

“没有啊，你听错了。”林素儿赶紧收起嬉皮笑脸。一脸正经的以防他回过头来确认。

远远看到一个人正在吧台里摇着酒瓶。并没有穿任何类型的工作服。

“来来，素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傻缺丁明亮。亮不亮？”曾永泽手掌指着吧台那人。“这是林素儿，我朋友。”又转个方向指指林素儿。

“哈？你好。”林素儿礼貌地去握丁明亮刚还在调酒的手。他也说：“你好。”

“说吧，怎么把这么漂亮的妹妹拐来的？从实招来。”丁明亮皱起上眼皮，转而又松开。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啦，给我们来杯喝的啊。她那杯就不要放咖啡了。”他们两个一起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不久后，丁明亮笑眯眯地端着盘子过来，放下杯子，说了句“慢用啊！两位。”后，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从咖啡馆里出来，曾永泽提出要送林素儿回去，这么晚了让她一个人搭车不安全。尤其她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网约车不可靠。出租车也不可靠。走路更不用说了。

“改天一定叫我出来玩啊！我当个司机也好。”

曾永泽帅气地打着方向盘，车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