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去不去听讲座这件事,我也犹豫过。可我还是在他们表现出极大热情的时候,很大方地表示我去替大家上物理课。
上午下课后,我鼓起勇气去了院图。双手递过学生证,一声谢谢,总让我觉得因为没有好好珍惜这宝贵的资源而内疚。今天拿的是9号牌,第三格的位置,不高不低,看着最上一格的7号,我心中探手一试,或许也是可以够到的。管理员老师根据学生的身高分配号码,看似随手一抽,却给我们带来了方便。像是一种特别的照顾,因为号码的具体而变得格外清晰。所以我很珍惜每次被抽的数字,像是在我为数不多的院图洗礼中冥冥安排的一次相遇。
我蹑手蹑脚地踏过门厅前的玻璃板,在经过右手边书架的时候眼角略到了几个繁体字,我折回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台版书。我快速寻找着感兴趣的题目,因为看到公共空间的字眼,我不觉产生一种预感。我先把那本书抽出来抱在怀里,继续搜查着——宜蘭厝! 我找到了,而且里面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有他。
我激动地快速翻到那一页,上面是他的发言稿,题目叫<回家>,那是他的一篇文章,关于宜兰生活。一个建筑师,能够用文字去表达自己的情怀,比说一千句话还要来的永恒真切。他的文字又是那么的诚恳,平静,五十岁的人生把所有事情都看透了,却还依然对生活的美抱着极大的热情与希望,不仅鼓励他人,也不断感恩被鼓励着。这种好像台湾人独有的情怀,在很多人的性格中都体现的很明显。
水土风情,是一个人永远的根。
物理课后,我和JUAN飞速地赶往钟庭。远远地在b楼门口,就听见新装的音响传来讲演人的声音。在亲眼目睹之前,我以为这么大的钟庭加上两侧三层楼的走廊,人们的空间足够多,应该不会很拥挤。可是被挡在铁楼梯上面之后,我才知道,即使新装了LED屏,人们还是愿意选择挤在一个更好的位置,而不管到底这人在讲什么。当然如果能坐里面,就最好不过。我们立马折返从北侧的楼梯上到二层。当从楼梯口走出去的时候,在匆忙之间,眼前的画面突然带有一种感情,像是一种凝视,回眸后的定格。可是我忙着找位置并没有仔细去看,就像人群匆匆之间与有缘人互相瞥见的一眼,不清楚,却不遗忘。朋友抱怨很晒,我说,多美。
夕阳落下,轻轻地把光的末梢甩在钟庭围墙和顶棚的缝隙之间,一条光带被雕刻在空间的地面上,黄而不昏,温润如水,带有一种清明的觉醒,像是启明什么,在对着下面的学生们说。爱美或者焦躁的女孩拿起书本遮在头顶,不愿享受这普照此刻的美丽。还有调皮的学生会想到西晒,自嘲中毒太深,捂嘴窃喜。我只是觉得这夕阳,这此刻的照射,这并肩坐着的学生,LED屏后的讲演人,建筑师和坐在钟庭享受空调的人们,所有,所有,都像多年后我会回忆起来的画面,带有老照片的质感,一种回忆的质感,在这阳光的雕刻下,被岁月给留住在脑海中。
晚上,看到有人发了一张照片:钟庭里,坐着的,站着的,地板上,椅子上,窗台上,克服一切,只为仔细聆听。
佐文:【大学】。
感动有时候是潜移默化的,就像这日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落下山去,披星戴月,饥饿也没有减缓人们的兴致。走在黑夜中,我也仍惦念着那个被雕刻成回忆的坐满学生的西晒下的钟庭。
没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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