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至2008年,正值年富力强的我经历了三次手术,保险公司为此专门到我就诊的医院进行全面细致调查,看是否有骗保的嫌疑,可见这并不常见。
一、突如其来的手术
2006年4月初的一次常规复查,让我有冰桶浇头之僵硬、灭顶之灾之彷徨。马上找熟人就诊著名的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住进医院,发现各种各样的病人,有不孕遭家人嫌弃的绝望少妇,有称其来自南海九江肌瘤村的大姐(医生私下透露她的肿块质感坚硬),更有对面病区的癌症、 危重症病人,医生客观地对我说:看检验报告,你的病症癌变几率很小很小。在比较中,我稍稍安心一些。术前一晚护士和善的对我说:明天一早手术,吃了这两颗药好好睡一觉吧。平时粘枕就睡、打雷下雨都吵不醒的我,那晚翻转侧卧、彻夜未眠,一夜思虑的顿悟:实现人所有愿望、行为的唯一载体是生命、健康的生命,唯有爱自己、尽力让自己健康才是负责任的行为。手术当天不知护士给我打了什么针,我一点也不害怕,那天日间手术区里面既然人头攒动,也许是实习旺季,走廊人来人往,我刚踏进手术室,医生就说:快脱衣服。看着里里外外的人,我难为情地说还没关门呢,医生不耐烦地说:快点,别磨叽。我内心默默坚守:病人也是有尊严的!病人也是有尊严的!上了手术台后我很快就进入了全麻的状态,什么尊严、疼痛统统都不知道,醒来看看自己被反穿的上衣、重新穿上的裤子,觉得前面的坚持是多么可笑,也许还挺可悲。给我做手术的主刀医生有“一刀”的美誉,医术精湛,麻醉师用药很恰当,术后很快就苏醒过来。当我被推出手术室后,老公马上用手盖住我的眼睛,轻声说: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没事啦。妈妈看见我如白纸一般的脸色心疼得轻轻哭泣。病床太紧张,四天后就出院,出院的前一天接到病理报告是良性的。在家修养一个半月后,六月初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经历这一劫,自嘲的维修,我以为没事啦。
二、不得不做的手术
同年的7月中旬,一个平常的周六下午,我准备晚餐,因堂妹从惠州过来看我,高压锅里煮饭炖鸡,我洗着菜,一声闷响,高压锅盖飞起来,盖柄重重的打在我的左手上,厨房里烟雾弥漫、一派狼藉,灶台塌了,炉灶、抽油烟机变形,飞溅四周的饭、鸡肉、汤水,机灵的儿子第一时间跑去关煤气总闸,家人顾不得收拾,马上送我去医院,在车上,老公、儿子 反复问我,哪里有不适,我说只有手臂很痛,肿胀淤青,没有伤口。老公连忙安慰我:头没砸伤,脸没烫着,还好还好,神庇佑,感谢感恩!到了医院,拍片检查,尺骨骨折。医生征求我们的意见,保守治疗是矫正外固定,手术治疗是内固定,距离上一次手术还不够一百天,我们下意识选择保守治疗。从后面发生的一切来看,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经过疼痛的拉扯矫正,打石膏,保守治疗完成。大热天,厚厚的石膏包裹,经常热痒难耐。二十天,四十天,拍片检查都是骨折线清晰,没长骨痂。针对这一情况,看中医,吃中药,中药热敷、浸泡患处等等,又折腾了一个多月,依然没有效果,找了熟人介绍到其他医院的骨科专家诊疗,三家医院的医生一致认为必须尽快手术。十月底很不情愿住进医院,这次手术与第一时间选择手术不同,因创伤不能自愈,需在骨折断裂处补充骨膜才能让骨痂长出来,这骨膜从自身的盆骨上刮下来。因此,我同时进行盆骨取骨膜、尺骨内固定两个手术。这次手术内固定的钢板是七孔的,上了六个螺丝,术后继续打石膏,术后大概一周内每晚都疼痛难熬,加上旁边有一个小男孩也是术后每晚大声哭闹,我无法入睡,因休息不好,出院时我看着对面医生讲话,但声音好像好小好遥远、好遥远。出院后一个月才可拆石膏,有一段时间天天回医院按摩理疗,恢复手部功能,骨痂长得好慢好慢,心里总有最坏的忧虑,幸好一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看了片子,说了句定海神针的话:会长好的。在忐忑不安中经历了一年多,记得我又去拍片检查,拿到报告和片子我都不敢看,拿给主治医生后就走出门口背靠墙壁站着,等待判决,医生看了片子高兴地说:罗老师,不用怕,长好啦!悬了很久的心终于落定,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在这场意外的伤痛中,让我对和医院相同的电梯铃声都有了很长时间的厌恶、恐惧。
三,因汶川大地震推迟的手术
本来内固定手术一年后就可以拆的,因前期长得慢,医生建议迟等长好一点,长好一些。2008暑假预约手术,医生说医院来了一批汶川地震后送来的病人,床位紧张,我这手术不急,迟一点没关系。不想寒假大过年时候手术,手术约在11月底进行。这次手术是个小手术,就安排在中午进行,因为主刀医生要先给一个做置换人工膝关节的大手术。当轮到我手术时,我要经过长长的走廊到边上的手术室,迎面看到一位护士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既然装着一颗猪心,唉,不对,在这里看到的只能是人的心脏,自己的心猛收缩一下,倒抽了一口凉气。再往前走,一间手术室,有几张床,还有一张床正在进行手术,有两三层的人围着,寂静无声,估计外层的应该是实习医生,能隐约看到里层全神贯注进行手术的医生、寒气锃亮的工具、各种管子,醒目的鲜血等,也许是中午,要不会看到更多不能忘记的景象。在小小的手术室里,我能很清楚的感知医生在切开伤口,取下螺丝,最后取下钢板,然后像订书机一样东西进行缝合,有轻微的啪嗒啪嗒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麻醉不够的原因,在取螺丝的时候我感觉到很痛、很痛,还好能忍住啦。医术说这进口的钢板、螺丝质量很好,可以重复使用,是给我自己做留念还是留给医生拿去做慈善,我心里是很希望看看曾经伴随我两年多的异物,但一想自己只是看看而已,还是让它去帮助别人更有意义吧!
三次手术庆幸广州有好医院,遇到好医生,感谢亲朋好友的关心、帮助,更感恩上天仁慈,只让我受点伤痛之苦。但对家人,我总有挥之不去的歉意,六十有余的父母为我担惊受怕,三次手术妈妈都第一时间从老家出来,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为我炖汤,然后到医院陪我,老公为我联系医院、医生、忙里忙外,晚上还要陪夜,已七十多岁的公公婆婆在乡间小镇为我寻找骨伤祖传秘方……。真是一人生病,全家遭罪。
为我爱和爱我的人,我们都要注意安全、关爱身体,健康平安的活着!
2020年春
新冠肺炎全球肆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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