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

洞穴鬼市（一）

    今天是“5.12汶川特大地震”15周年的祭奠日，转眼间15年过去了。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子女，当看到电视里在播放四川的学校现如今的面貌时，让我回想起，曾经我和我大四的同学们，一起在四川支教的那段美好的时光，至今回忆起来历历在目，这段记忆是我这一辈子最难以忘却的。

    在四川支教的那段日子里，我过得很开心，因为和一群无邪童真的孩子们待在一起，他们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他们是我人生中教的第一批学生，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支教经历，更是我最舍不得的一群朋友。

    2009年7月1日，这是我支教结束的日子，那天一早我收拾好行李，最后一次去教室，那天早上我一走进教室。看到同学们的脸上并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而是表露出难受与失落感，感觉就像失去了最挚爱的事物一样，我心想：“学生们肯定是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了”。

    我对学生们说：“老师在这里的支教工作，到如今已经结束了，老师也要离开这里回家了，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师祝愿大家在以后的学习中更上一层楼，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奋斗，勤奋好学。我也相信你们在未来，一定会比老师更强、更优秀、更棒，未来你们也会像老师这样，成为建设国家的中坚力量，请记住老师今天对大家说的话，再见了亲爱的同学们！”

    说完之后我便踏出教室门，拿上行李告别这里的一切，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学生们蜂拥而至，跑出教室门抱着我。哭着对我说：“王老师，您说的话我们会一直记在心里，我们也会一直记着您对我们的谆谆教诲。感谢您王老师，我们同样祝福王老师，一路平安，在以后的工作里更上一层楼，再见了！”

    这一段岁月的过往，使我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一样。除了这段令人感动的回忆以外，我还遇到让我一辈子触目惊心，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大四那年，我才二十一岁，暑假的时候，我收到了校团委书记的通知。说是学校接到上级领导的指示，让浙江省各大学院校组织支教志愿者赶往四川支教，于是学校让各学院选一些优秀的学生，代表学校去四川支教，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并且还让我组织带队，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是校团委权益委员、学生会总会秘书长，学校的青年志愿者协会是由我负责的，所以校团委书记决定让我来组织带队。

    我读书的学校是浙江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对于我来说刚好专业对口，当我知道自己也要去支教的时候，心里还是挺高兴和激动的，期待这次的特殊经历，它对于我而言是人生中重要的一次志愿活动，也是一次社会实践，能给我积累经验，我本人也想去四川看看。

    我几经周折，终于联系到了参加支教志愿者活动的同学们，大家约定一起在火车站集合，我们在火车站等待着浙江去往四川的火车，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左右，火车到站了，我们一行人上了火车，满怀欣喜与期待去往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四川。

    我们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探讨着未来支教的生活与工作，愉快极了。不知不觉夜空中的一点点繁星闪烁，连带着皎白的月光照映在车窗上，我们望向窗外的天空，那一片星辰就像汪洋一般，外面宁静的景象与我们的谈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切显得那么的美好与祥和。月色朦胧，我们也在欢笑中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半。

    第二天，我们似乎没有了昨晚的精神状态。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我想是大家从未坐过这么久的火车，有些疲惫不堪了吧！

    到了晚上十点三十五分左右，我们所乘坐的火车终于到达了成都，到达成都之后第二天还要坐三四个小时的大巴车，才能到我们支教的地方，于是我们一行人在火车站附近的宾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吃了早饭，提着行李箱，一行人到汽车站去乘坐成都到雒城县的大巴车，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到达了雒城县，到了雒城县我们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去往盐井镇的方向和路程。

    当地人说：“向西，大概有50公里的距离。”我们听了都说：“天呐！这么远，不想去了。”

    我抚慰大家的情绪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再者说我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学校交代的志愿者服务活动。这是一项任务，我们必须完成，也应该完成，不就是还剩几十公里的路吗？我们从浙江到四川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大家都坚持过来了，剩下的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大家在咬牙坚持一下就到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宵夜，听说四川的麻辣烫很不错哟。”

    大家听到我说的话，顿时有了激情。于是，我们一行人坐上了去往盐井镇的大巴车，经过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下车后我根据校团委书记提供的信息，联系到了当地学校的领导，领导把学校的地址告诉了我。

    我在街上找到一位手提蔬菜的妇女问：“阿姨，请问盐井小学怎么走啊？”

    她回答道：“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往前走几百米就到了。”“谢谢你，阿姨。”

    我们朝着她手指的方向前进，走了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忽然看到了前方有一栋楼挂着“盐井小学”几个字，我们一行人，几经辗转终于到了终点。

    我向学校的领导打电话说我们已经到了学校门口，于是学校的领导来到门口迎接我们，并且安排了我们的宿舍，我们一行十六个人，七个男生，九个女生，一共三间宿舍。

    我们十六个人在镇上买了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就此在学校安顿了下来，并且开启了我们在这里长达一年的支教生活。

    到了晚上我们吃了夜宵，回到宿舍洗漱后，正准备躺床上时，宿管阿姨进了我们宿舍对我们热情的打招呼说：“小伙子，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回答到：“阿姨，我们都是浙江的，来四川支教。”阿姨说：“欢迎你们来到四川，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是你们这层楼的负责人。”

    我们说：“谢谢你，阿姨。”阿姨又说：“不用客气，你们早点休息吧。对了，我有一事情要向你们交代清楚。”

    我们齐声问道：“要交代什么事情？”阿姨说：“你们看见宿舍楼斜对面的那座山了吗？那边晚上不管有多热闹，你们千万别去！”

    其中有一位同学好奇的问：“为什么呢？”阿姨说：“那斜对面的山中有一个洞穴，据说里面有鬼出没，之前里面还死过人呢！”

    我们一听阿姨这样说，心里半信半疑，我们虽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但是对于鬼神而言，从内心来说还是有一些恐惧的，更何况说里面还死过人！

    我们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听听，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日复一日的支教工作很快就过了一个半月，每天从早到晚工作很忙，也很辛苦，白天要上课，晚上下了自习还要备课，每天的工作与生活无非如此。

    一天晚上，我下了自习，出去买了一些烧烤带回宿舍与大家一起吃，我们几个人吃了烧烤，把第二天要上的课的文案写好了，正当我到一楼准备洗澡时，突然听到宿舍楼门外有人喊着我的名字“王晔”。

    我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是住在对面女生宿舍的女支教冯子怡，我走出宿舍楼门口问：“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啊？”

    冯子怡说：“我们宿舍的张涵下晚自习后说是要出去买一些吃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我问：“她有没有给你说她去那里买吃的？”冯子怡回答说：“她好像说去学校后面那条街上去买夜宵，她还说之前看到那条街晚上有人摆摊卖麻辣烫，她说想去买一些吃。”

    我与冯子怡于是去往学校后面那条街找张涵，我们找遍了整条街，直到这条街的尽头依旧没有看到张涵的人。

    我心里想：“整条街都找遍了，就这么大点地方，她会去哪里呢？”正当我还在想张涵会去哪里的时候，冯子怡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王晔，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我静下来心来认真的听着这种声音，这种声音像是锣鼓、唢呐的声音，感觉又是唱戏的声音，这些声音里面似乎还夹杂着鼓掌和欢呼声，听上去很热闹。

    冯子怡对我说：“王晔，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顺着冯子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过来的，于是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大约走了几十米我们来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当我们走到卫生院门口时，刚才听到的那种声音突然消失了！

    我们感到很奇怪，怎么刚才听到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呢，难道是我们听错了？或许不是在这个方向？正当我们为此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又响起刚才听到的声音，我说：“还在前面，我们在往前面走。”转过前面的弯，又走了大约几十米，便是一座两百多米的小山，抬头看去，整座山就像一个马鞍一样。

    我们顺着石阶往上爬，石阶的一边零零散散立着几个很简陋的灯杆，勉强能看清楚路，走到半山腰时道路变得平坦，但是灯杆比起石阶那段路少了一些，光线也暗了许多，我心里还想：“当时走的时候忘了带电筒，前面的光越来越暗，这怎么看得到路。”当我还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身边亮起了一束光，原来是冯子怡打开了手电筒。我问：“你带了电筒？”冯子怡回答道：“是的，我当时来找你的时候就带上了。我想，万一有看不到的地方可以照一下。”

    话说，我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大片桃树林，这片桃树林很整齐就像是人工种植的一样，而且这片桃树林的每一棵桃树的枝干很粗壮，整株桃树也很高大，看上去像是栽种许多年一样，透过桃树林我们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一道光芒照射进来。

    我们都好奇那道光是怎么回事，于是乎穿过桃树林向着光照来的方向走去，当我们正往前走时，冯子怡却停下了脚步，她扯了一下我的衣服说：“王晔，你看，前面那一排排的是什么？”我接过冯子怡手里的手电筒，往前方照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排排墓碑！

    这种场面把我们当场惊吓住了，气氛一下变得阴森恐怖起来，我和冯子怡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前行，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直冒冷汗，只感觉后背心发凉。

    冯子怡对我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一些害怕，说不定我们在找张涵的时候，她已经回去了呢，谁大晚上会往这种地方来！”

    我用手电筒向四周照去，发现旁边有一条小路，我对冯子怡说：“你看，下面好像有一条小路，我们从那条小路绕过去吧，顺着小路再往前面走一段，实在找不到人，我们就回去吧。”

    冯子怡说：“可是，我还是有一些害怕，不敢走。”我接着说：“没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害怕就扯住我的衣服，我在前面带着你走。”冯子怡犹豫了一会，然后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顺着小路，往那道光照射的方向走去，当我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面前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那道光正是从洞穴深处照射出来的！

    好奇心驱使着我们想要进去一探究竟，顺便看看张涵是不是也在里面，我们向里面走了大概一百多步，最初进去的时候道路很窄，到后面洞穴里面逐渐变得宽阔了很多，之前的那道光也越来越明亮了。就在此时，冯子怡对我说：“你看那是什么？”我一眼望过去，看到前方居然是一片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集市，那种场面热闹极了。但是这些一片片整齐的房屋的建筑风格看上去犹如一个古镇般繁华似锦，壮观且漂亮极了！

    这里面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就像江南水乡一样，呈现出来的是人间烟火气息，这让我想起了《阿房宫赋》里面写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集镇的道路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两边的房屋像宫殿那样，红墙青瓦的形象，且具有古建筑中典型的飞檐斗拱的特征。屋脊上有六兽，屋檐下也挂满了火红的灯笼，这种气氛就像过年一般。

    但是，我心里感到很奇怪。心想：“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古建筑群？更何况是在洞穴里，这又是什么年代的建筑呢？这里看上去灯火通明，难道还有人居住？”

    当我还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一旁的冯子怡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说：“王晔，你看，前面那个人像不像张涵？”我问：“她在哪里？”冯子怡说：“就在前面。”我看向前面说道：“没有看到她呀！”冯子怡又说：“不对呀，刚才还看见她来着，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说：“到前面去找她。”

  我们一路小跑过去，在转弯处看见那个女生走进了一间屋子里，于是我们也跟着她进去了。走进去一看，里面是一个院子，院子的中央有一个戏楼，戏楼上一帮戏腔子正在唱《白蛇传》里面的选段，戏楼底下坐满了喝茶看戏的人。周边站着的，都是没有座位的人，那些人把戏楼围的水泄不通，二楼四周人来人往，进出院子的人络绎不绝，戏楼底下坐着的那一排排人当中，有人喝着茶碗里的茶，有人磕着桌子上瓜子花生，也有人交耳切谈，还有人鼓掌叫绝，真是盛极一时。就在此时，我突然缓过神来，发现周边的人的穿着打扮，怎么看上去感觉怪怪的，仿佛有种古代人的穿衣打扮。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目前尽快找到人再说。我的眼睛向四周扫去，仔细的看着院里的每一个人。在看戏的人群中我发现一个黄色短发，上身穿白色T恤，下身穿淡蓝色牛仔短裤，穿一双帆布鞋，身高约在1.6米左右的女生，夹杂在人群中，正探着头看戏。

    我确定这个女生就是张涵，于是我走到人群中去拍了拍张涵的肩膀，结果她却没有理我，我很纳闷，难道她没有感应到？于是，我转身到她面前想把她叫答应。但是，我发现她目光呆滞，笑容很僵硬，手还不停的鼓掌，整个肢体动作就像机器人一般很不协调，没有一丝违和感，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脸色苍白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

    我于是乎在她耳旁大喊了三声：“张涵、张涵、张涵。”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我在喊她的名字。我对她说：“为什么刚才拍你肩膀，你却不理我？而且我喊了你三声，你才反应过来。”

    她说：“我并没有感觉到呀。”    “你不会是看太入迷了吧？”我说，“我就听到戏楼上唱戏的声音，别的我就没有听见了。”她说。

    我听她这样说，心里想着：“有可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太大了，再加上周边比较吵杂，所以才没有听到吧。”我接着问张涵说：“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张涵回答说：“我出来买吃的，听到卫生院那边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又是吹唢呐的，好奇这边为什么会这么热闹，于是我顺着声音的方向从卫生院后面找到了这里。”我说：“这上面没有灯很昏暗，你又没有拿手电筒，能看得见路吗？”张涵说：“我走的那条路上有零散的路灯，所以看的清楚。”我接着说：“你出去买吃的，一时半会都不见回来，我和冯子怡很着急，担心你的安全，找你很久，结果你确在这里看戏。”张涵低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非常抱歉。”

    我说：“好了，以后别再这样了，免得大家担心你，我们赶快回去吧，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熄灯关门了。”

    于是，我和张涵叫上冯子怡，一行三人一起赶回到学校，当晚，我把晚上遭遇的事情，说给了其他几个同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