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丹尼尔李
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早晨,我会起来得特别早,月亮还睡在黑色的摇篮里,我就提着行李箱,行走在已被喧闹打破的清晨。
有时是寒风里的冬日,有时是清爽的夏日,那几位橘黄色的衣服挥动着扫帚,忙碌着他们的忙碌。他们多数都是有些岁数的老人,又或是蜗居城市的外来务工女子,身上背着的孩子,让我总觉得生活的不易,也为他们的坚强努力敬佩。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瘦削的老人,戴着眼镜,穿着背心,骑着一辆自行车,骑一会就在一个垃圾桶旁停下来,从车子上取下扫帚,车篮里拿出搓簸箕,边走边扫。
奇怪的是他向前走动的时候,身后的搓簸箕竟然也会跟着一起往前“走”。我忍不住走近了些,一探究竟,当他再往前走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腰间拴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搓簸箕上,如此一来,老人就可以省去总是回头去拿搓簸箕的麻烦。
这大概就是劳动人民最朴素的智慧。
几年以后,孩子上了初中,我偶尔早起煮些早餐。站在水龙头前,冲洗着大米,看着对面楼房,不时地会有一盏两盏灯光点亮,在整栋楼的暗黑皮肤上,涂抹上厚厚的白光。
载着孩子在清晨的城市穿梭,一路行来,时会遇见一些人,或是骑着载货的摩托,车两旁挂满了一个个红色的袋子,鼓鼓囊囊;或是艰难地骑着三轮车,卖力地蹬着。
有一次,看到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或许她没有这样的年纪,只是花白的头发,让我误以为她的年龄大了些。她穿着暗灰色的看不清材质的衣服,梳着马尾辫,这大抵是容易劳作的固定发式,她歪扭着上半身,大腿使劲地发力,满载的三轮车缓缓地前行着。
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坡,她停了下来,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抓住三轮车的车身,身体前倾着,用力的往前推拉。车子一点点挪了上坡,她三步并做两步,踉踉跄跄地上了车子,继续生活着艰难的生活。
很多次见到这样的老人,在早市的街道上,他们把刚刚摘下的蔬菜和树上结的果子,鲜翠的拿出来摆卖,长满了皱纹的双手,欲发显得菜果更有生命力。
看着他们的老年,我总会多些伤感,中国人总说养儿防老,到头来,能养老的只有自己。不依不靠,两头无忧,孩子愿意孝顺的,老人就享受着,孩子不愿意孝顺的,自己要反思这一生对孩子的教育。
有时可能也不尽然是孩子的不孝顺。日本是老龄化较为严重的国家,对于这种现象,他们思考得更多,电影《东京家族》就反映了这样一个现实。
父母去东京看望孩子们,孩子们为了生计,各有各的生活、工作,甚至孙子们也因和他们的疏离,变得客气着冷漠。两个老人到了这个城市,也就是换了个地方过着“无儿无女”的生活,大家庭分崩瓦解了,那一段最初的真情也被时光带走了。
这部电影丝毫没有大场面,情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好像生活被录入了电影,真实而感人。
送完孩子回来的途中,停留在红绿灯前,这样的清晨有些热闹了,这热闹是因为读书的孩子。我仔细得看着十字路口的人们,十辆摩托,有九辆载着穿校服的孩子,十辆车里有九辆载着上学的孩子。
八点过后,路上的喧闹稍微安静了些,更加证实了这喧闹的晨,都是早起的花儿惊醒的。这让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去年疫情缓和的时候,街道是那么的落寞,尽管人们可以外出玩耍,购物,街道还是冷冷清清,原来孩子不读书,城市的街道多少都会寂寞些的。
街道,是生计的路,一头连着家,一头连着未来。一个城市喧闹的早晨,大抵只为两个字:生计
无论是披星戴月的环卫工人,还是起早贪黑的贩夫走卒,无论是蹒跚的老人,又或是晨起的孩子,每个尘世里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现在、为未来努力地活着。
我是丹尼尔李,从今天起,劳劳生活,读书写字,面朝精神之海,恣意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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