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心的时光,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尤其期待的就是暑假。暑假里约上两个表弟,一起去表弟家后面的小河钓鱼、游泳。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们一般都是上午凉快时,聚在一起写作业。我写的最快,写完了,就指导一下小表弟,让他也尽快结束,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玩。大表弟叫林,小表弟叫军。军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很少来农村。所以每次来到农村,他对什么都好奇,很多动物对他来说只是听过或者电视里见过。真正长什么样只要到农村才能见到。就是农村里常见的鸡鸭鹅猪,猫猫狗狗,他都有极大的兴趣。有一次我和林准备去小河里游泳,却不见了军。然后我们到处找他都没找到,最后他从猪圈里出来了,问他干啥去了。他说刚才去和猪玩了,军告诉我们小猪特可爱,还用猪鼻子拱他。我和林都用鄙视的眼神看他,心想猪有啥好看的,真是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其实军是常能吃到猪肉,却难见猪跑;我们是天天看见猪跑,难得吃到猪肉。
于是拉着他来到了小河边。这是林家自己的鱼塘,不深,就是我们十来岁的孩子下去也莫不过头顶。小河大约有五六米宽,但是挺长的大概有一百来米长。小河的一头是田田的荷叶,荷叶间三三两两的盛开着荷花,着急的已经褪去了花瓣,露出嫩嫩的莲蓬来。小河的两边长着长长的水草,几只野鸭子在水草中钻进钻出的,嬉戏着。听到有人靠近,噗的一声向远处飞去。
林他爸也在河边割着水草,还要时时的照应着我们。我和林都是乡下长大的,5岁多就会游泳了。所以来到河边,我俩就迫不及待,脱的光溜溜的,一头扎进清凉的河水里,爽快极了(后来知道这样挺危险的,应该先双脚时时水的温度,然后用手抄一点水,慢慢的把身体弄湿,让身体适应水的温度,在开始在水里游泳)。我俩游了一会儿,累了就停下来,打水战,正在我们玩得欢的时候。感觉少了什么,原来军没下来。他这个旱鸭子,还蹲在岸上呢。我们在水里,向他挥手,让他快下来。
“军,快下来啊,水里可凉快了,哥教你学游泳”
“我不会游,我就不下来了” 军有点害怕。
我想都是做兄弟的,不能只顾自己快乐,也得让他知道水里的乐趣。然后我俩就把他拉下了水。我和林就把我俩当初学游泳的方法交给他。
“你要先往水深的地方走,走到水要莫过嘴的时候,朝着河岸的方向,吸一口气,憋住,然后身子一蹲,双腿一蹬,双手往后划。像青蛙一样往前游,等这口气差不多了,头往上抬,脱离水面后再吸气。这样不停的游,直到岸边。”
说起来倒也容易,军就是学不会,也对,我们不是一天就学会的,也是天天泡在水里才学会的,也没人教,算是无师自通。为了让军快点学会,我就硬着头皮把他往河中间拉,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自然是自讨没趣,不但没教会军游泳,反而被惊慌失措的军把我的脖子和肩膀上抓得伤痕累累。无奈我只得放弃强迫式的教学方式,放任自流了。于是我和林去摸鱼,摸河蚌了。军那小子跑到小河边寻找一些奇怪的水虫子玩了起来。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就见那烈日已经映红了西边的云彩。二姑父的水草也割的差不多了,正催促着我们快点上岸回家。二姑父问我们莫得鱼呢,我们只顾着玩了,倒是有那些倒霉的鱼撞到我们的腿了,就是没抓到。还好二姑父还有后手,他趁我们刚下河时,就在河的一头下了渔网。这会儿正是拉网的好时候。
果然,当我们把网拉上来一看,好家伙。上面粘了十几条大鱼,有鲫鱼,鲢鱼,鳊鱼。都是小河里养的。晚上二姑给我们做了丰盛的红烧鳊鱼,鲫鱼豆腐汤。因为吃不下那么多,部分鱼就先放在水缸里养起来了。
吃完晚饭,天气还是很热。田野里是蛙声一片,树林里是知了在比着歌喉。我们的兴致也很高,晚上我们会拿起二姑父的手电筒,提着桶出去抓知了和青蛙。小孩子抓一两只,完全是出于好玩,但却走不了远路,就在田边和树林里转转,运气好能抓到一两只,抓不到。我们也很开心,就当出来纳凉了。但是田野里一点都不寂寞,站在田边上可以看到好多束手电筒的灯光,我知道那些是专门抓青蛙卖钱的,我曾见过邻村的一位叔叔,一晚上抓了大半蛇皮袋,全是青绿,黑白的大青蛙。那时节,稻田里用农药也少,青蛙是真的多,稻田就是青蛙的天堂,也是它们的地狱,因为那里有可口的害虫,也有人类的陷阱。后来,每年的夏天就很少听到青蛙的叫声了。不过令人欣喜的是最近几年回乡下,又能听到那记忆深处的蛙声一片了。
小时候的我们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的,再之后上了初中,高中学业越来越繁忙,再也没有那种小时候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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