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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那人(2):石磨豆花

那村,那人(2):石磨豆花

作者: 四月野 | 来源:发表于2019-06-13 00:06 被阅读0次

            以前,村子里,三四户人家就有一口石磨,用来磨豆子。和水泡好后的豆子经过磨,煮,滤,压,再煮,点后,就是俗称的石磨豆花。这道菜,得等到家中来了客人,才能吃上,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

            每家每户做这道菜,总是特别忙碌。磨上方架着根推磨的木头,木头上系着条结实的绳子。推磨的人,将绳子背在身上,两只脚一前一后地站着,后脚蹬地,身体前倾,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上,使劲往前一推,磨便转动了起来,再往后一拉,身体后仰,磨又拉了回来。这一推一拉的来回中,舀豆的人,迅速的将豆子放在石磨上方的小孔里,多少豆配多少水,都是有数的。多了,煮出来的豆花过嫩,少了,则又粗了。除了豆和水的比例,推磨人劲的平均,磨沟有无残渣,是否磨浅了,也是关键。

            每每这时,我们几个小屁孩就站在边上看。瞅着大人累了,便兴奋地跃跃欲试。依葫芦画瓢,可石磨到了自己身上却一点不听话,憋着一口气,脸涨的通红,卯足了劲,推出磨去,转弯的时候却怎么也拉不回来,再看一眼磨盘里,豆子都还没怎么磨碎。还想试试,就已被大人撵了下来。

            磨好的豆子,拿到柴火锅里煮,经验丰富的人,对于火候的掌控,总是自如。母亲便常指挥烧火的我,添柴,大火,微火,熄火。那时,没读过曹植的“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自是不懂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感伤,一心就盼望着能快点煮好,咕噜噜地喝上一大碗加勺白糖的鲜豆浆。煮开的豆子,盛到布里,系紧,找来一根洗干净的扁担,一人各置一头,用力往下压,豆渣和豆浆便隔离开来。我与母亲力气不一,我的这边,总是被跷得老高,便将全身都压在扁担上,一上一下,如坐跷跷板一般。

            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便是点豆花。母亲有套绝招,将一根筷子放入加过胆水的豆花里,筷子不偏不歪,煮出来的豆花便就又细又嫩。好的豆花,少不了需要好的蘸料。特质的豆瓣酱或辣椒酱,辅之以新鲜花椒油,味精,盐,蒜末,酱油,压的细碎的霍香,那味道,绝了。

            现在,村子里少有人再用石磨磨豆子了。它,被人们扔在旮旯处,亦或是成为某个景观的点缀。机器下的豆花,省时省力,成了我们生活里平常的菜品。但那小时候对豆花的期待,我却再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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