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广播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我读二年级的时候，我知道了收音机和广播。那是我在沿江大姐家，大姐在家做饭，我在她家跑出跑进地玩。大姐告诉我，有个“小喇叭”广播很好听。于是，我就听了这个节目，我对它着迷了，天天准时收听。后来，第二个听收音机和广播的阶段是高中和大学。我的第一个放音机兼收音机，是高中时大姐夫和大姐送给我的。它是一个长方形的，外壳是淡绿色和浅蓝色的放音机，可以播放卡式磁带，四节五号电池驱动。放音机播放磁带功能，方便了我学英语；收音机方便了我收听新闻和故事之类。前后算起来，我竟有二十年的听广播历史。今天来回忆一下。

                                  一

        广播剧《厂长丢了一只猫》，听后叫人回味无穷。厂长的女儿说：“爸爸，我的猫丢了，你怎么不帮我找一下？”夜很深了，“叮咚”一声，电话铃声响了。原来，是科长“拾”到了厂长家的猫。过了一会儿，邻居、股长和两个普通人，他们都“拾”到了猫。厂长的女儿一直在嘀咕：“怎么不是我的猫？”厂长夫妇俩商量，暂时把猫关在厨房里。厂长长叹一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丢猫问题！”，广播剧结束了。

    《荒唐阑尾》是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故事，听广播后令人忍俊不禁。一个医院，为了建立市长心目中的最好医院形象，决定以下事宜：开刀而不割阑尾，打针采取“意打”，抹消炎的酒精棉花，只在肚皮上离伤口很远的地方抹……结果，市长来住院了。因为他是市长，开刀不能疼，消毒不能辣，打针也不准疼……医院的“高超服务”，使市长第二次住院……愈演愈烈的是：成群结队的探病者注册，一天可达几十次的探病----探病者认为，这是他们对市长生病情况的痛心疾首，希望市长康复如初……

                                    二

      我深刻地体会到“共鸣”的含义，也是听广播得到的体验。“共鸣”是指文学作品中，读者与作品在情感上默契而产生的一种特殊感情。我说一说我听《琵琶行》的体验。

      “序”部分，朗诵。交代作者白居易写这篇诗的原由和时间等。

      “正文”部分，从“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至“沉吟放拔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在琵琶独特的音乐伴奏声中，唱出了一段故事：白居易遭到贬谪后，在夜里的船上饮酒，忽然听到琵琶之声，就邀请琵琶女为他演奏；半遮着面的琵琶女低着头，继续地轻拔着琵琶，就像诉说着她平生的不得志。曲调声声哀怨而有情思，有时尖细急促，有时如低声耳语，暂时的歇住，使人有一种忧愁和暗恨生发。这个时候，没有声音的景致胜过有声；回弦一划，四弦像撕帛布一样的声音结束了曲子。此时的浔阳江上，船上没有一点声响，只看得见江的中心被月光照耀得一片白。从“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蛤蟆陵下住”至“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这个是朗诵的。它叙述了一段哀愁往事：琵琶女自幼聪明美丽，弹奏技艺高超，便“善才”“秋娘”折服和妒忌。有权势的富家子弟为其争风吃醋，被赠的绸和缎，不知有多少。而当她红颜衰老后，不得不嫁给一个见利薄情的茶商。在孤独的空船中，在明月寒水的夜里，常梦见少年往事，梦中哭泣着，眼泪冲洗了脸上的脂粉，手帕被斑斑泪痕染满。当我听到朗诵“绕船----月明----江水----寒”和“老大----嫁作----商人----妇”时， 我的全身都有触电的感觉，心也不觉中随之收缩。又从“我从去岁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到“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结束全篇。这一部分也是唱的，故事如下：白居易被贬谪后，常年听不到音乐声，朝夕只能听见杜鹃啼血和猿的哀鸣。今晚夜明，听见《琵琶行》，好像听到仙乐一般，要求琵琶女再弹一曲，他要将其写成《琵琶行》的诗。因为同是在天涯遭到沦落的人，相逢不必是相识的人。在座的人，白居易的眼泪流得最多，打湿了他的青衫！如泣如诉的歌唱歌中，轻微的如电流袭击的震颤，穿过我的全身，我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三

      这是一个无头但有尾的故事，因为是随手打开收音机听来的。

      丁云，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孩，走在街上，不慎丢失三十元钱。为了找回钱，她遇到了赵元，一个待业青年。他听说她在找丢失的钱，就说他刚好拾到三十元钱。“物归原主”后，丁云要求赵云给她一个地址，以后要来感谢他。于是，在一个星期天，丁云走进了赵元的家，一场恋爱故事开始了。接下来，丁云的学习成绩滑坡，双方父母禁止两人来往，无奈中，两人分了手。后来，这个在赌场上一惯春风得意的赵元进了一个工厂，无意中又与丁云在她工作的商店相遇。他们重续旧情缘，他们又成了恋人。丁云要赵元做点正事，别再赌了。于是赵元摆脱了与丁云分手后认识的女朋友，搞起了化妆品商店。经不住诱惑的赵元，又在经营“红中”化妆品店之后蹭上了麻将桌。丁云与赵元闹翻了，不再理会赵元。负气的赵元贱卖了商店，一个陌生的女孩来到了商店前伤心地哭泣……不管情场得意还是失意，赌场上的赵元依旧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但这匹烈马又在无意中失蹄了。那晚在舞厅鬼混的赵元听到那个女工唱《我想有个家》。那歌声激起了他的欲望：他想有个家。经过不怎么艰难地追逐，他们同出同进，用赵元的钱租了一间房，买了家具，他们有了个概念意义上的家！故态重萌的赵元，依然再上赌场，他无法摆脱摆脱冥冥中的天意：他拥有金钱后，他将失去他所拥有的----爱情、成就……他生命中的第三个女人，终于席卷了他所有的钱财走了。或许有些明白了点什么的赵元，黄昏时走向郊外，在一个小水库前坐了很长时间，返回的路上，鬼使神差地发现了丁云也是一个徘徊者。一切的旧情，又勾起了他的某种冲动，他借了有些憔悴的丁云五百块钱。第二天，他知道丁云已经吸毒很长时间，便拿了赌场上赢来的钱去找丁云，决心帮她戒毒。可是，丁云在最后一次遇到赵元的当晚就自杀了……赵元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各种传说在深深浅浅的被演播。丁云的吸毒，刚好发生在“红中”化妆品店倒闭之后，她也仅仅是因为好奇，却被那白色魔鬼缠住了……

                                  四   

      我唯一完整听完的长篇小说是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 》。每到了连续播讲这个长篇连载的时候，我都会准时守在收音机旁收听，心随剧动，时悲时喜，了解了小说内容的全貌。后来，我又买了原著，三次完整阅读本小说。这部书曾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等几个大奖。这部长篇小说主要回顾中国穆斯林漫长而艰难的足迹，揭示了他们在华夏文化与伊斯兰文化的撞击和融合中独特的心理结构。这部小说的目录很特别，拆分连起来就形成两条线索。这两条线索平行发展，扭结推动故事情节。第一条线索，目录连缀的主题词是“玉”：玉魔、玉殇、玉缘、玉王、玉游、玉劫、玉归、王别；第二条线索，目录连缀的主题词是“月”：月冷、月清、月明、月晦、月情、月恋、月落。这两个目录，外加上序曲“月梦”和尾声“月魂”，就是小说的结构框架。第一条线索写的故事是：梁亦清与妻子白氏经营一点玉器小本生意，生了梁君璧和梁冰玉。后来，收养了徒弟韩了奇。第一二代玉雕人，一起为玉生为玉死，为玉乐为玉忧。梁亦清死后，韩子奇继承了师傅的行业，把其经营得如火如荼。 韩子奇在奇珍斋被对手博雅斋毁了之后，屈辱地走进了仇敌蒲寿昌的博雅斋，练得了一身好手艺、精通买卖并学会英语。在英国人沙蒙·亨特的帮助下，他重振奇珍斋，击败了博雅斋，成为京城有名的玉王，又娶了师妹梁君璧，却在战乱中抛妻别子地去了英国。十年国外生死离别的生活中，妻妹梁冰玉与韩子奇互生情感，生下了一个女儿。梁冰玉失去了三次爱情，回国后被迫留下了女儿远走英国。当梁冰玉己是华发时，她叩响了那座带给她幸福和痛苦的大院之门，她想见和不想见的人都已逝去了。第二条线索是韩子奇与梁冰玉的女儿韩新月的成长、考取北京大学英语系、与他的老师楚雁潮的爱情以及韩楚两人在抗争疾病中的努力。这部小说的悲剧主要有四个：韩子奇与梁君璧、韩子奇与梁冰玉、梁冰玉与奥利弗以及韩新月与楚雁潮的爱情悲剧。其中，后三个悲剧的描写更引人入胜。

      这就是我听广播的历史剪影，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