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强站在田间望着被大雨淹没的田块,感到很无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他从租下这片土地,年年都会碰到一两次。最严重的是租地的第二年,那阵大风夹着滂沱大雨,雨就像是王母娘娘往下倒洗脚水,风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风过后,钢架大棚无一幸存。自那年经历后他对水淹土地,风拨大棚已感到麻木了。他一直坚守着这片土地。己经不知道土地能给带来什么回报!当年而立之年,心怀着要做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来到了这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租下了这片土地。一起的合作伙伴在看到投资无报,已都陆续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土地上坚守着当年梦想。他自己也在一年年的年初种下了新的希望,可他还是一年年的收获着失望。天灾人祸对他那粗细条的神经线一次次的蹂虐,一次次的践踏着。这两年来,他感觉压死骆驼的稻草总压在他心口上,压的喘不上气。他掏出一根烟,点着。撑着把伞,踩着水,漫无目的的走着。冰凉的水泡着脚。他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新闻媒体总是报道着谁谁做了几年,从几万元做到年收几千万几个亿。可他认识的人,怎么都是年年都在亏损?他想不明白,也理不出头绪。他尝试着做了很多种产品,可还是没办法赢利。他也是到处取经,到处学习。还是没办法走出困境。他困惑着,也迷茫着。这两年也看到曾经和自己一样热心搞良心农业的朋友不是关门大吉,就是苦苦支撑着。他知道关门息业的那一天离自己不远。他就觉得最对不起那些支持和帮助他的亲朋好友。如果没他们的帮助和支持,他也坚持不到今天。他无奈地踩着水往前走着。
"老程,你也要来抓鱼?"远远的程强看见一个人和他打招呼。老程。他不禁苦笑着,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从当年的小鲜肉变成了现在的大叔了。他笑着走上前,看清楚原来是邻近村庄的小谢在河里抓鱼。这里的自然村很多是以姓氏命名的。比如姓王的就叫王家棚,姓金的就叫金家棚。可能是以前,老祖宗都是这样占地为主的。当然王家棚也不全部姓王,也有一些杂姓。只是王姓会占多数人而己。和他打招呼的小谢住在谢家棚,平时在镇上工厂上班,做电焊工收入还不错。下班后或者休息时间,他喜欢到河里,塘里抓点鱼虾。一来可以改善家里的伙食,二来也可以卖点钱,贴补家用。他孩子在县城读高中,老婆在城里照顾孩子,没有收入。他家几亩地都租给了程强,每年拿些租金。"今天收获怎么样?"程强笑着和小谢打了声招呼。"老程,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发大水,都有大家伙抓!"小谢笑着回答。程强走近一看,还真是有几个大家伙。有三四条乌鱼,都有两三斤重,还有几条四五斤重的草鱼。这里的人不喜欢鲤鱼,抓到鲤鱼不是送人就是扔了。"不错嘛,晚上去你家喝两杯好了。"程强笑着和小谢闲聊着。有人说说话,会感觉心里舒坦点。一个人在这里憋闷气,憋的难受。"老程,你的运气真寸,年年遭灾。我看你阿,应该去观音寺烧烧香。求菩萨保佑保佑你。"小谢边和程强唠嗑一边撒网,手一点也不闲着。"喝酒?我就怕你不来。叫你多少次,你都不来,你还会上我家喝酒?"小谢又说道起程强。"晚上一定去。你可别到时候不请我。不然我带上两瓶好酒,咱俩好好喝喝。"程强笑着回应着"我就喜欢吃乌鱼,你可别舍不得。""舍不得?几条乌鱼,要随时都可以抓,我会舍不得?这样。鱼我也不抓了,现在我就回家杀鱼炖鱼。你一会就过来,我整几个菜,约上老杨,咱三喝几杯。"小谢笑着回应着。"成阿,我到处看看,一会儿就过来。我正想找人喝酒,反正下雨天也没什么事。咱就整几杯。"程强微微一笑回应着,转头就往前走着。他觉得该到处走走看看,看这次受灾到底有多严重。说心里话,他真不想去看,看了心里直添堵。可不看看,又不知道该如何后续补种,矛盾着。
程强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该回家了。他家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他有两闺女。他一直想要有个儿子,以后好帮他做做农活。可偏偏生了两闺女。当初老婆怀老二的时候,他还到处找人给做性别鉴定,当得知老二是个丫头,他整整十多天没有笑容,三天没有说话,一天头发白了不少,天天就闷头抽烟。本想让老婆上医院把孩子打了,可到了医院一检查,他老婆的身体不允许打胎。他只得认命了。这几年他还有心想再生一个,有点不生儿子不罢休的赶脚。可能是年龄大了,或者是求子心切,努力了大半年,老婆的肚子就是没有反应。他总说他老婆,施了那么多肥,就是荒草地也该有点收获。气的他老婆一脚把他踹床下去,指着他骂他,你总施假化肥,地里草都让假化肥给药死了,还能有收获?好好的地,你想起来施点肥,一施肥就重施,好地都让你整成盐碱地,还能种庄稼?你还想收啥?
今天就唠到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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