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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是堂哥的小名,堂哥是二叔的大儿子。
记忆里,大家都喊堂哥的小名,以至于,我时常忘记堂哥的大名叫啥了。
堂哥从小患有眼疾,导致弱视,能看见但无法看清周围的事物。常言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堂哥虽然视力不好,但天赐聪颖,口才极好,这也为他的生存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从我记事起,每年我家的农活多到忙不过来时,堂哥就会来帮忙干活。有一年,堂哥来我家帮忙收麦子。大家将割好的麦子捆成一捆捆的,堂哥负责用纤担(一种农具)将麦子挑回家。那天,堂哥应该是忘了看路,将麦子挑到邻居家的场院了。等我们发现时,他已经卸下麦子,准备休息了。在我们的呼喊声里,堂哥这才发现错误,赶忙将麦子挑回我家。吃午饭时,大家都拿这件事开玩笑,堂哥哈哈一笑,说:“没看路,下次不会了。”堂哥的性格很好,凡事从不计较。
我家每年板栗、核桃收获的季节,几乎所有的亲友都会来帮忙。堂哥没办法去坡上帮忙,只好在家“看场子”。他将收回家的核桃、板栗归整好,堆成一座座好看的小山。大姐回来帮忙,堂哥就帮忙带着外甥玩耍。
别看堂哥眼睛看不清,但确实很聪明。他在我家帮忙的那几年,竟然跟我们村里所有人混熟了。大家总会误以为他就是我们村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堂哥都能与人说上话。有时,我和堂哥走在村道上,邻居看到了,大喊一声:“银子来了啊,到我家坐会儿。”我不得不佩服堂哥的社交能力。
有时,邻居来我家串门,没看到堂哥。就会问:“银子没在啊?他啥时候来?我还怪想他的呢。”我再次对堂哥佩服的五体投地。堂哥再来我家时,我把这件事转告给他,堂哥依然是哈哈一笑,说:“说明咱人缘好。”堂哥的心态也很好,凡事看得开。
后来,我去了深圳打工。每年回家时间较短,无法与堂哥见面。两次春节见面,都是来去匆匆,没有机会好好交流。
前年五一,堂姐的女儿出嫁,我俩只是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些往事,就各自回家了。
一周后,堂哥打电话给我,要来我家玩几天。我当然乐意了。堂哥说:“不过,还要等几天,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堂哥打来电话,说到车站了,让我去接他。见面时,堂哥说:“没啥东西好带的,带了一桶自己酿的甘蔗酒。”“自己人,客气啥。”我能理解堂哥,他没有工作,没有挣钱的门道,每年自己酿甘蔗酒挣一点微薄的辛苦钱。
在我家的这一周,是我俩相处最快乐的时光。白天一起玩耍,夜晚同睡一张床,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我们回老家翻修老屋,堂哥也去帮忙了。其实,翻修的活儿都是外包出去的,自己出钱,其它事情都不用管了。有了堂哥的参与,我们也不至于那么无聊。每天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场院里的柿子树下乘凉,我们总是会聊起过去的往事,聊着,聊着,就又开始怀旧了。下雨天,不能干活。我和堂哥我在家门前屋后转转,找找当年的记忆。
老屋翻修结束,我们返回城里。堂哥说:“明早要回去了。”“咱好不容易见面,再多玩几天。”我挽留道。“家里的庄稼需要锄草,别人找我也有事情。”堂哥说。确实,这几天,总有人给堂哥打电话,问他啥时候回去。“好,明天吃了早饭,我送你回家。”我也不好再挽留堂哥了,连声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堂哥就起床了,收拾好行李(我和大姐夫前一天晚上给他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把我喊醒,让我送他回家,赶早回去锄草,中午干活太热了。此时,我还是睡眼朦胧的。一看时间,才五点多。我没有办法,只好匆匆起床,简单收拾一番,开车送堂哥回家。还别说,虽然时间早,但这时候的空气清新,路上的车很少,开车特别舒服。一路上,我们又聊了很多话题。不觉间,就到了堂哥家门口。堂哥下车,拿了行李,挥手与我告别。期待,下次再见。我发动了车子,踏上回家的路程。
直到今年七月中旬,小姑家表姐的女儿出嫁。我和堂哥再次相遇。由于人客众多,我们没能坐在一起吃饭。饭后,暴雨下个不停,也没办法回家,我们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聊了一会儿天。我们聊得正起劲时,雨势有所减弱。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各自回家了。
下个月底,三伯家堂哥的女儿出嫁,我和堂哥很快就会再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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