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日,这是三个月后再见到我的恩师,他已完全不认得我了。他见到我一直微笑的看着我,合掌欢迎。我握着他的手,问他,认得我吗?他笑着摇头说,不认识。我告诉他我是谁,他只微笑点头,当我转身倒水过来问他,我是谁,他还是微笑的回答不认识,我又告诉他,我是您的学生,名叫柏霖,他微笑的点头。我心凄然,阿尔兹海默症已将老人的智慧、才华洗劫一空,再不会有分析案件的敏锐思维,准确专业的语言表达,我不能提到“案件”,老人听到这词就会出现烦躁不安,情绪不稳。我猜想着,老师办了无数的案件,也许是伤透了心神吧......
回想起毕业时,到他书房辞行,老师见到我高兴的说:“孩子,祝贺你!记住我的话,一个女孩子进入社会,会面对很多美好、绚烂、漂亮的事与物,但也会面对肮脏、丑陋甚至下流的人、事、物,请在道德与法律之间善意、技巧的生活。”现在我面对我的老师,他已无太多言语了。
我离开时,我拥抱老师,告诉他要好好吃药,要乖,要听师母的话,他微笑的点头,回答到:“我听话的。”他执意要送我下楼。气温很低,风割面。他口中念着,我的学生,我是教授,我有礼貌送学生。我看着他的样子,感觉他在很用力的去想记起点什么,很费劲,很吃力......
我一手牵着老师,一手牵着师母,他们老了,他们更象是很弱小的孩子,他们看着我走远,当我在路拐角处会头时,看到两老人还踮着脚,探前身子往这我这方向望。我不敢再回望挥手,在我转身之时,已泪流满面。老师的暮年,让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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