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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血》

《桃花血》

作者: 神音竹阙 | 来源:发表于2018-08-22 21:43 被阅读0次

    《桃花血》


    by 神音竹阙

    谁饮桃花血,千古遗尘泪。

    春残催花老,半卷相思意。

    当最后一片繁华落尽

    我将用眼泪

    作为最后的告别……

                    ——题记

    生生尽是红尘泪,世世难忘半生缘。

    佛说:“劫应天命,尽芳待华,花谢有序,飞尘如寂,莫哀濡尘,濡尘皆哀。”

    待沧海桑田,等待已固成姿态,残伤哀坠,盼君再来。

    劫。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想用一生躲过你,却又怕与你错过这一生。

    悕风晚来至,暗夜香浮影。

    消拟过门前,碧落纷飞客

    幽邃的琴声嘤嘤欲坠,薄雪玉桃洗尽铅华,寂静的苍漄上唯见白衣胜雪,孤影清

    寒,那鷫鹴的哀鸣划过漫漫长夜,留下刀割一样的痕迹,刺人心弦。

    我的人生就如这白漄上的岌岌危雪,苍白的早已失去了颜色,如果不是每次司权

    将终时必须去选定胤泽下一代司权,我几近忘了自己的存在。

    我,祭颜,祭雪剑的第二代传人,我们和雪氏神族一样有着神的血脉,有着知晓

    天命的智慧。

    曾经,我一度以为我看透了这肮脏的世俗与自己,没想到,我刚开始算的第一挂

    却是个不知所谓的结局。

    闭上眼,抚琴琴不动,拔剑剑不起。望向那漫漫长空,无奈,虽知天命,却不能

    逆天命所为。

    唉,缘起缘灭,花飞花谢,躲得过是劫,躲不过是缘。

    浛洸(地名)。

    两旁的竹叶被一股强风压倒,刀光剑影如飞花四泄在暗林间“嘶嘶”铮鸣,“嗤

    ”的一声,一巨物急卷着喧嚣与落叶瞬间隐匿,一切,突然变得那么安静。

    草叶之间摩擦的声音簌簌作响,十来个身材魁梧,手持长剑的褐衣汉子折竹戟草

    ,不耐烦的寻找什么,其中一名男子停了下来,眼睛一眯,挥剑斩向林间的一堆

    杂草。

    “诤!”

    一沙石相击,剑尖顿折深入竹干,彻寒之意攀着发丝一寸寸蹭入头皮。

    向后看去,只见一人白衣负剑而立,衣角若飞若扬,幽邃的深眸半昧,似隐藏着

    世间不为人知的秘密,阴浓的长睫如云翳阻挡住一切外界的窥探,敬若神明。

    他斜眼冷睨,若有若无的笑着,“诸位在此不但吵闹喧嚣,还折竹毁木枉杀生灵

    是有何贵干呢?”

    只闻窸窸窣窣的一阵碎响,两只碧绿的青蛇徐徐而出。

    这青蛇虽不可怕,但众人的神经可以说随着这两条青蛇的出现紧绷到了极致,为

    首的那人跨步出列,抱拳,“小生无意冒犯还请前辈原谅,但我们实在是有任务

    在身不得已而为之。”

    “哦,”他淡淡的回应,“但此山从不让外人进入,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又有何目

    的?还是早早回去,省的到时侯你们傅老爷为自家的狗回不了家亲自来寻。”

    “你!”其中一人正欲发作,马上被为首那人的一个眼神给按了下去,转脸赔笑

    道:“前辈果然好眼力,可我们老爷说了,这任务不完成小的没法交代啊!”

    “干我何事?”

    为首那笑肉横积的脸仿佛突然间挂了秤砣,脸皱的和一面团样,“可是……”

    只见他扶额轻叹,“唉,可是你们再不走你们傅老爷得亲自来领狗也是件不得已

    而为之的事了。”

    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走!”

    见他们就这样走了,不忘带一句,“喂,记得向你家老爷要几根竹子种上!”

    那人微微回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祭颜低头看了看那草堆,迟疑了片刻,然后将一瓷瓶轻放在草上,转瞬拂袖而去

    ,连地上的尘埃都没有惊起,只留下一地寂静的清香。

    翌日,天微亮。

    一黑衣男子闯入,长发凌乱四散,苍白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萧条,一

    道毛骨悚然的刀疤惊险的划过胸膛,艰难的驻剑单膝跪地,“在下轩晟雨,多谢

    、多谢前辈相救!”

    倚坐桃树下,抬眼看去直觉心中一阵恶心,虽说自己剑术高超,却从未伤过人,

    那红色的血肉刺扎着无数沙粒、沾粘着紫灰色的灰尘,看了都有点不想救他了,

    缓缓道:“嗯,不错,没想到你还可以活着找来,既然这样,你自己先去清理伤

    口,稍后再来。”

    “是。”他正转身要走,又被喊住。

    “等等,”祭颜从袖中掏出一瓷瓶扔出,淡淡道,“省得你淹死在水里弄脏了溪

    流,还有,不要乱走,我今早去看了,傅老爷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正在门外种竹

    子,想看看吗?”

    他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他,锁眉不语,然后转身离去。

    祭颜轻笑一声,坐启萧琴,桃花被那阵似水温柔掀得繁花坠影,碧雪躲不过那浓

    浓丽意消融,只调《断残雪》,断弦有谁听?

    子夜尤痕,更桑若至。

    一个多月了,偶见繁桃移枝才觉过千秋。

    岌岌危漄,常立于冬;茫茫竹海,四季如春。这碧血染就的桃花,分割了人间与

    仙境。

    放眼于山下,如堕云海而不可跋,这寂静的苍凉以至于记忆无更,孤琴十年,可

    谓寂寥。

    “祭颜,你在想什么?”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看了看身后被他削毁大半的桃林,心中不禁一片感慨,遇见他真是花的悲哀,抚

    额皱眉,“这一代司权大限之日将至,我又得出山操劳一番,真是麻烦。”

    晟雨低头不语,如星墨般的黑瞳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他轻轻握住

    他的手腕,不舍道,“你走了,我去哪?”

    祭颜顿时抽开了自己的手,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当然是好好呆在这里

    。”

    他欲言又止,只好说,“我想跟你一起去。”

    “嗯……”如果别人看见我祭颜先师的身边有个这样的白痴该会怎样想呢,便道

    ,“不行,你若觉得无聊干脆去竟选司权吧。”

    他将头埋得更深了,咬紧嘴唇,“可是、可是我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子弟,根本

    不可能进选。”

    祭颜现在只想着甩掉这个烦人的拖油瓶,而且认为这个拖油瓶根本不可能竟选上

    司权,便道,“这样,我将上代司权送我的剑给你当作信物,也可以防身,然后

    我再书信一封给主持竟选的国监司徒成,可以了吗?”

    晟雨低头细细抚摸着龙纹宝剑,若有所思,此乃上古神剑排名第十的鲛骨剑,为

    世间罕见的黑龙之遗骸所铸,其光可鉴星月,其利可移四川,自上代司权手中消

    失,又为何会在他这?难道果真如那个人所说?“嗯……”

    见他犹豫,追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摇摇头,“没有,只不过……”

    祭颜继续盯着他,“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样算不算徇私枉法?”

    祭颜已经要达到崩溃状态,强忍心中怒气,笑道,“不算,当然不算,你好歹也

    是一人才。”

    毁坏草木的人才。

    晟雨默默答应,转身离去,半路中又突然折回,将一枝浸雪的碧桃小心翼翼的放

    入他的手中,说了声:“一路安好。”就这样走了。

    还是那身墨离色的黑衣,在白色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刺眼,不知为何,看见他渐隐

    渐灭的背影心中好像少了些什么,回首相背而行,又只剩一片寂静的白……

    靈鹜山。

    是从浛洸到三叶皇都的必经之路,此时正值初春季节,朦朦胧胧的水雾交织在灰

    蓝色的空中,嫩绿的青草紧贴着大地轻语,半城烟柳垄断了一江清水。

    这里地处偏远,虽不发达,倒也情趣盎然,农夫碌碌离离的荷着朝时采下的山茶

    与草药,身着短衣的苗族女子欢欢喜喜的谈论着昨日的趣事。

    因地处魇月教势力范围之内,此地多魇月教民,昨日寒夜祭司与沐颀教主开坛作

    法,为众教民祈福,今日还会有圣女来民间送驱邪的药,大家都想见一见传说中

    的圣女。

    在一片绿意中,一个不同寻常的白色身影悄然出现,黑发如极品锦缎柔柔的铺挂

    在肩上,貌似霜雪,乃胜绝色,那神祗般的深眸令人不敢再望。

    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中,他静坐在二楼,眺望着远方的神秘深山,仿佛有什么

    事将会发生。

    唉,不知何时也会握住那只曾被他握住的手,头一次觉得孤身行走是如此凄清。

    从袖中掏出那枝折桃,在自身的保护下依然娇艳欲滴,望着望着,就这么不经意

    的出神了,“晟雨,晟雨,奈若何?”

    “吱——”的一声,腐朽的木门被不速之客推开,一身着盛装的苗族少女掩上门

    轻轻走来,声音如悦耳的银铃在耳边响起,“小女子茗烟,久闻祭颜先师之大名

    ,今日有幸能拜见,还请前辈上靈鹜山一聚。”

    看着她,祭颜疲倦的说,“我刚从浛洸赶来,好不容易有个地方歇脚,为何要与

    你走?”

    茗烟颇有深意的一笑,皓齿红唇,“前辈,我们祭司大人可是有要事和先师商量

    。”

    看着她笑得如此阴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事?”

    茗烟瞟了一下那枝折桃,笑盈盈的说:“此事乃与前辈之弟祭渊有关?”

    “祭渊?”他喃喃念着这个尘封了十多年的名字,那个未出世就死于胎中的弟弟

    ,“好,我跟你走。”

    茗烟作揖,娇笑道,“如此甚好。”

    正欲走,又想起了什么,将那枝折桃藏于袖中,这一幕,正巧被那女子看到,嘴

    角噙着莫名的笑意……

    魇月教。

    两旁森立的枝桠古树,和冥灵四溢的圣湖,一消半隐的孤月残钩住紫幂色的天帷

    ,那阴森冷立的暗紫色建筑物给人压抑与不安之感。

    灰暗的厅堂,那一石一木乃人骨铸之,来自上万年九千冥灵的怨念,照亮幽暗的

    四壁,只见一人身着华丽而深邃的黑色司服,白玉蓝瓷做的面具下那暗绿色的双

    眼仿佛紧紧盯着可口的猎物,那张牙舞爪的暗手已铺天盖地的向白衣人袭去。

    “你终于来了,祭颜。”那人缓缓开口,这句话好像穿透了千年的时光才到达于

    此。

    “嗯,”他默默回应,“你等我很久了,不是吗?”

    “是,”黑衣人就这样带着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看着他,“你知道有多久了吗?

    “多久?”

    “自从你离开魇月教的哪一日起。”望着他萧索的身影,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祭颜不语,只是一直把头低着,许久才道,“你说过,可以放我走的。”

    “不,”此时那人已走到他身旁,遗憾地说,“我现在后悔了。”

    “你!”祭颜愤愤的瞪着他。

    那人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我是后悔,但我会遵守我的承诺。”

    祭颜已经不敢再去看他那鬼魅似的眼睛,根本看不透那人究竟在想什么,而且自

    己仿佛被他看穿。

    索性闭上眼,什么都不去看,狠狠道,“寒夜,你到底叫我来是有什么目的!”

    他继续玩味的看着,嘴角勾起的冷笑令人心颤,“什么目的?好,我就告诉你,

    听着——”

    “你弟弟他没死,活的好好的。当初,我们都以为他已死于胎中,在最后检魂时

    却发现他的灵魂不愿离去,任凭上代祭司与长老作法连攻,可他灵魂的念力远远

    超过我们的能力,于是,我们便施法修复他的肉身,再传之以神力,用四大教法

    中的魔天十诫才保全了他的性命,现在,他虽然活着,却不能像常人一样见光,

    更不能踏出圣池一步,要忍受着无尽的黑夜与冥灵相处,四周都是冰凉的池水,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不,”他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神色恍然,“我不知道。”

    寒夜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道,“你知道吗?他很恨你,为什么你这个做姐

    姐的可以享受诸多名誉与自由,而他却得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

    看着她如蝉翼般的身影,心中有些动摇,但一想到那个为她折桃的男子,心中一

    阵醋意愤起,强忍道,“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两个条件中的其中一个,我便答应你

    让你弟弟变成一个正常人。”

    她终于抬起了头,声音有点哽噎,“什么条件?”

    “做魇月教教主。”

    她决绝道,“不行。”

    寒夜的眼神暗了下去,这点他应该早就知道,一代宗师祭雪剑法的传人怎么可能

    去当邪教教主呢?“那好,”他苦笑道,眼神却在瞬间如此凌厉,“我不许轩晟

    雨他当司权!”

    祭颜有点诧异的看向他,怒气随处可见,犹豫了片刻,一边是秉公执法,虽然被

    不被威胁没什么区别,另一边是弟弟完整过完人生,孰轻孰重,自见分晓,无奈

    ,“好,我答应你。”

    见她已答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沐颀教主那等下解释起来可麻烦了。

    “唉,好了,就这样。”一阵风擦肩而过,这寂静的厅堂之上,只有自己还在对

    与错之间彷徨……

    唉,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七日后,已抵达三叶徨都。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放眼望去,满城的烟柳携风带雨,雕楼小筑,岸芷汀兰,可这些对她来说,是另

    一番难解的愁绪。

    又于楼上俯瞰,人群来往,如嘈杂的画外之音,墨雨点点,化不开心中的墨愁。

    于杯酒迷雾之间忘我,不觉身旁已有人至。

    “祭颜。”

    回头看,朦胧间见一人青衣而立于窗前,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你是谁?”

    那人笑着走去,将微醉的她扶靠在肩上,“才几日不见就将我忘了啊?亏你还是

    一代宗师,在这里喝的烂醉。”

    一看到是他,心中五味陈杂,“不关你事!”推开他继续伏在桌上,举起酒杯喝

    酒,才知道什么叫做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见她这样,晟雨甚是担心,用手轻拍她肩膀,柔声问,“祭颜,你到底怎么了?

    我已经可以去进入决赛了。”

    她突然挥剑斩去,幸好闪的快,不过是发间的一缕青丝被斩落地,他不解的望着

    她,只见一种欲泄而不能泄的情绪现于双眼,终是忍不住,咬了咬唇,将头埋于

    桌上抽泣。

    ——该死,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认识他,为什么要让他去竞选,为什么他要选

    上?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如此伤心的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愧疚,难道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吗?可是,

    我还没来得及唤你一声颜儿啊我的祭颜。

    静静的,就这样将哭累的她搂入怀中,看着她那紧锁的清眉,用手想去抚平,可

    是,却心虚的不敢却去触碰她,俯身在她耳边轻语,“颜儿,其实我知道你是女

    儿身……”

    翌日清晨,光影疏疏淡淡,稀稀隐隐的撒在金乌楠木所雕刻成的床板上,昨夜的

    清香还在,只是——伊人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那依稀间的残光淡影,也随着她的离去而去了。

    晟雨淡淡的拾起她不经意间掉落的折桃,莫名的忧伤似一层抹不开的薄雾,散开

    了过去,却散不开前尘。

    抚上那稍纵即逝的芳华,颤颤心碎,如同那段因阴谋而开始的错误纠纷,遗憾可

    悔,心伤不待,两行聚了又散的清泪,缓缓地滴坠于花瓣,似那散开的桃花血…

    想起曾于碧桃之下对你许的诺,“恨未决,杀已尽,宁负天下不负卿!”

    可是,在我还没来得及负天下之前就已负了你,剩下的那些,又该何去何从?

    白灵殿。

    历代司权的英灵犹如一段段历史的终结陈述着前朝往事,那是棺材所铺就的辉煌

    ,这里的空气仿佛总比外界的重了几分,压得我,喘不过气。

    胤泽大顺七十二年二月十九日,第十任司权文馨帝亡,十位长老与祭颜先师于白

    灵殿议选举下任司权之事。

    一位白发老者捧着一本大红的名单,声音如年久的枯井,“胤泽大顺七十二年二

    月十九日,欧阳氏长子欧阳明哲,慕容氏嫡子慕容卿,伊祁氏世子伊祁文忠,南

    宫氏长子南宫俊,江阴第一剑客轩晟雨,此五人乃第十一任司权人选,司徒成,

    上。”

    这片刻很是寂静,大家都在小声议论为何此次入选名单上会有个江湖剑客,质疑

    的目光纷纷向国子监司徒投来,司徒成则示意座上的最高决策人,祭颜。大家马

    上会意,一阵唏嘘,但终究还是作罢。

    会议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各个长老为自己所处的势力力争,轩晟雨,这个不起眼

    的名字被冷落在一旁,祭颜则一人坐在上面冷眼看世态纷争,只盼那群烦人的苍

    蝇能尽早结束漫长而无聊的对话,最后再由自己做最终决策。

    可今日……

    只想这最后的定夺千万不要这么快到来,心烦之际看向首席长老傅叶兴,他并没

    有表明态度,而在悠然自得的品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在观察之际,傅叶

    兴也察觉到了,很平淡的报之一笑,祭颜不禁心中起疑,这老头什么时候也会有

    如此“纯洁”的微笑,真想掀开他的老皮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说实话,傅叶兴这人很少惹到自己,却莫名的讨厌他。以前听寒夜说过,他曾拜

    先父为师,但不知为何,在爹去魇月教救娘的前一日,被逐出师门。

    不知不觉中,大殿归于一片寂静,有人清咳了两声才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扯回,看

    着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神一时间无法作答,见傅长老依旧岿然不动,便心生蹊跷,

    “傅长老,不知您有何高见?”

    他用平淡的语调说出一个令人惊悚的回答,“轩晟雨。”

    “咳咳,”一阵腥甜之感涌上,马上掏出手巾,在众目睽睽下几处腥红染遍白巾

    ,如碧雪下盛开的桃花,凋零成那几点殷红,那苍白如薄宣的男子微微颤抖,恍

    惚间,即使是座下久经风霜的长老们,也不经为眼下的绝色所动容,亦不知,她

    是女儿。

    气氛瞬间波动起来,长老们赶紧上前关问,祭颜尽量调节好自身的气血运转,可

    总感觉有什么堵在心中久久不能出,若离若散,若失若得,无力的挥退他们,又

    一口鲜血喷出,“咳咳、咳咳,”看了看下面焦急的神情,不禁苦笑,“罢了,

    罢了,在下身有不适,选举下一任司权之事还是由各位长老定夺,先告辞了。”

    一阵清香卷过,座上空空如也,只有一袭淡淡的桃花香和那血染的巾愁。

    想起那段莫名的感情和相隔数年的弟弟,本以为看破红尘,回首时,却发现身处

    红尘。奈若何,奈若何……

    街道。

    依旧繁华如昔,只是雨筛的暗柳,又多染了一分哀愁。一个人独自撑着油纸伞,

    在那寂寥的雨巷中徘徊,雕楼内传出如梦魇般的《殊途》——

    欲不爱,已深爱;要相忘,相忘茫。

    恍惚间,什么熟悉的东西从背后就这么轻轻走过,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垂首失

    落的走过,怵然间好像听到了轩晟雨的声音,静静的在门前止步,往里看只见他

    正与傅叶兴、黄石长老兴致勃勃的交谈,无意间瞟过门上府匾,心里一惊,怎为

    欧阳府邸?

    闭上眼悄悄离去,什么都不想再想了,什么都不想再看了,只觉那宗杂错乱的事

    在脑海中频频挣扎,相对——何言?

    以茶作酒,自醉我心,可如果真能醉,那该多好。

    茶楼间,自然有其他来此处歇脚喝茶的武林人士。此时正处选举司权的时期,大

    街小巷中都是关于欧阳明哲的事,傅叶兴早在之前将女儿傅晓鸢许配与他,即日

    大婚,傅、欧两家联合,其势力之广已难以预知。

    “大婚?”祭颜举着手中瓷杯喃喃道,转瞬双眉一拧,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咳

    咳、咳咳。”

    “祭颜先师!”旁桌一人诧异道,早就问祭颜先师早上议事时因突然咳血而退出

    ,现在一见,众人便想问个究竟。

    祭颜报以歉笑,“无碍,小事而已。”说完,便拾起佩剑一阵风消失了。

    众人看着桌上的斑斑血迹,不由汗颜,“唉,果然是先师啊!咳成这样还说是小

    事而且走的那个速度呀!非人哉……”

    小楼高筑,冷月凝淀。

    夜暗、风寒。满池泠泠清水,射出悕光淡淡,水也潺潺,泪也依依,我欲问明月

    ,明月不可答。

    无意间苍白的指尖掠过水面,本以为会传来刺骨的寒冷,那夜中水却被冻裂三分

    ,一丝苦涩漫入口中,“原来他就是晟雨啊!我真是个笨蛋,被骗了这么久才知

    道,自做清高,亏我还是祭雪剑的继承人,哈!”

    自嘲一番过后,只觉满目凄凉,感极而悲者矣。“当初算的那一卦,真是错了,

    我不如三百年前的子痕,知天命,亦能逆天命,五千年来,只有她一人跻身于六

    界之外,自命为天。而我……”看了看被狂风肆虐的蔷薇,“知天命,却不能逆

    天命所为,那么义无反顾的将自己送向绝路。晟雨,晟雨,今生你若负我,来世

    定不再见!我要你用一半的生命,来向我忏悔。”

    夜寒似水,烟笼白沙。那瞬间的绚丽,也会如过季的桃花,终将凋零,自碾作尘

    ……

    二月二十日,第十一任司权欧阳明哲正式上任,并于当日与傅家独女傅晓鸢成婚

    ,大喜。

    桃枝东向西照月,寂影难续段残音。

    古桃冤作寒霜肃,浴雪琵琶不识卿

    庭院内,人面桃花相映红,满座宾客,皆华服金冠,富贵之势随处可见。十位长

    老与胤泽四大家族的族长都前来恭贺,可见傅叶兴在女儿婚礼上颇费心思。

    新郎欧阳明哲正在满席间一一敬酒,忽闻一阵冷冽的桃花香丝丝入鼻,愈来愈近

    一白衣女子手持白帛素伞。在众人惊艳目光的迎接下袅袅婷婷走来,那妄听已久

    的声音有如梦魇般在耳边轻启,“欧阳司权,我祭颜前来恭贺于此。”

    欧阳明哲一直背对着她,不言,身后一红衣女子突然走来,嘲讽道,“原来是祭

    颜先师啊,没想到是一女的,可惜啊,本来我和明哲还想商量为您选一户好人家

    的女儿呢。”

    祭颜用一种穿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不语。

    气氛霎那间冷了下来,晓鸢看着她仿佛面对着神祗的审判,冷汗从额间渗出,但

    一想到自己可是傅家的独女,而自己的夫君又是胤泽的司权,纵使她祭颜再有本

    事,也在这么多人面前奈她不何,仰着白嫩的脖子问道,“不知祭颜先师所贺何

    物?可否让小女子见识见识?”

    她对着面前白晃晃的胳膊熟视无睹,自顾自的从袖中缓缓抽出祭雪剑,出神的用

    白巾细细擦拭,那半透明隐带着一丝桃红的剑身,倒映出女子惨淡无言的倾世容

    颜,“如若你能过我三招,我便将此剑以贺礼相赠。”

    听到只是一把破剑,晓鸢不屑的收回晾着的玉手冷哼一声。但众人包括欧阳明哲

    和傅叶兴在内都膛目结舌惊讶不已,祭雪剑可是在上古神剑中排名第四,是现世

    仅有的二剑之一,出身兵器世家的南宫俊小心问道,“先师如此行事是否太过于

    草率?”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祭颜眼夹笑意,不以为然,“持此剑者当然是有资之

    士,如若无能或负心者才不能得,我们高高在上的司权当然是有能之士,难道…

    …”有意的将目光转向他,“难道司权有负心之意不成?”

    傅叶兴在远处不言不语,而从小专横跋扈的傅晓鸢怎能容忍,一个箭步冲上去,

    本想狠狠的扇她两耳光,但顾及到大家的身份只能作罢,嚣张道,“祭颜先师,

    你怎知明哲不是真心爱我,难道他爱之人还是你不成?”

    全场突然间寂静的吓人,客人尴尬的处在中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只好沉默是

    金。

    祭颜不禁苦笑,你可以不尊重神,但不可看不起人。晟雨啊晟雨,是你将我逼向

    绝路。淡淡道,“三百年前,御灵六子之一的子痕曾预,‘帝王之爱。永失真怡

    !’即使是三千年后的人中龙凤,明君圣后,扶苏与昔然也终将错离,如此,帝

    王何不负耶?”

    “颜儿……”再也耐不住内心的煎熬,明哲无力的喊道。

    众人又是一惊,祭颜也诧异的止住言语,那娇纵的傅晓鸢更别提了,要不是傅叶

    兴将她拉住,早就上前去上前去跟她拼命了,但他仿若从未说过这句话似的,将

    酒杯放于桌上,很平淡的转过身,“去后院比试一番再说。”

    二人默默离去,很是默契,又很是疏离。晓鸢本来也想跟去,看看她祭颜先师是

    否有脸在后辈面前谈情说爱,但一看到爹那阴森黑鹜的眼神,虽有不甘,却只能

    知趣的在一旁待着。

    不多时,那父女二人也了无痕迹的隐退,宾客的议论之声才渐渐响起,只叹这三

    人的关系不简单啊,也惊叹于祭颜先师的倾世之颜……

    才二月初春,却满天飞雪孤撒庭院,碧雪为序,剑魂为引,不离不弃,一曲东风

    愁断肠。

    这凄寒绝厉,黯然伤魂的倾世之舞,倾城之恋,犹如末世苍雪,彼岸之花,用生

    命最后的绚丽,来使万物引叹,“生如秋叶,死如夏花。”这最后的告别,只为

    在你心里留下一道属于我的伤痕,不愿抹去,也不愿过去。

    恨欲爱,愁渡海,孤蝶不至沉沧海。

    他不知,她已身种魑魅婀离,心有杂念,怎能使出整套祭雪剑法?

    她亦不知,他为家族所困,欲诉无人,奈何永失真爱?

    碧落无尘空扫叶,幻影孤光剑挑仙。

    九舞玄天泪也绝,祭雪情殇相望凝。

    廊道内。

    傅叶兴携其女在一旁观望,很专注的看着祭颜,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真的那

    么恨你姐姐吗?”

    “算不上恨,”一阵幻音在耳边响起,一旁的傅晓鸢毫无察觉,“我只是想借她

    的身体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对她下魑魅婀离,让她来此毁我女儿的幸福!”

    “这有如何?你女儿的幸福早被你毁了。别忘了,我也继承了一部分爹身上的灵

    力,又在魇月教修习过预言之术,占卜之事并不亚于她,因早料到她会这么任性

    的将祭雪剑送与他人,我便让沐颀教主易容成圣女茗烟的样子,将魑魅婀离趁机

    施下,这样她定不能使出第四招祭雪情殇,等他们对下三招之时,你便让你女儿

    应上,逼她使出第四招,就算不死也将终身残废,到时,还会有谁能威胁到你傅

    老爷呢?”

    傅叶兴长叹一声,那久经沧桑的面孔也黯淡了下来,感慨世态炎凉啊……

    剑雪雨下情殇若绝,白漄负手一触江湖。

    两人的身影在飞雪中穿梭,就算是一旁极度不满的傅晓鸢也不禁感慨两人真是天

    生绝配!

    在两剑交错之际,傅叶兴突然将女儿推出,并嘱咐,“无论如何,逼她使出最后

    一招。”

    晓鸢心里虽有些后怕,但一看到爹那阴鹜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向前。

    “诤!”

    那人突然从一旁插入,将明哲间隔在一旁,“小女子不才,还请先师指教。”

    祭颜面露难色,拧眉道,“三招已足,无需多应。”

    晓鸢不依不饶,剑剑紧逼,“先师难道是看不起我们傅家吗?还请应剑!”

    祭颜知多说无益,只好苦苦支撑,但体内的剧毒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自己,只见

    已逼到眼前,无法,只好使出第四招——祭雪情殇。

    俄顷,漫天的飞雪化为利刃,剑舞双华,直直刺向傅晓鸢。

    “噗!”碧血染红了满身白衫,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因利乘便,傅晓鸢杏眼一眯举剑刺去。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甚是凄凉的看向面前眼神狠毒的女子,落寞的将祭

    雪剑丢出,不顾身上的剑伤,转身欲走。

    欧阳明哲见祭颜受伤,马上快速扶住倒地的她,狠狠的将傅晓鸢击飞。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护着她?”傅晓鸢擦去嘴角的血迹,怨恨的看着他。

    “明明你答应了会娶我,明明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为什么,这个贱人短短三

    个月就夺走了你对我的爱!”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娶你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你。”

    不再去看她,只是一直看着怀中虚弱的祭颜,痴痴的抱起跃向不远处的白马,长

    鸣一声,任凭身后的傅晓鸢叫喊,红衣绝尘而去。

    那是一段错误的爱恋,那是一段擦肩而过的孽缘。如果我们都不曾回首,也许受

    伤的只是我……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一路上的颠簸,一路上的追寻,那繁华似锦,烟柳决堤,只觉了无尽头,好像什

    么正在渐渐离去。

    不断的为她输入真气,可还是吐血不止,“下来…咳咳…放我下来。”祭颜无力

    的喊道。

    看着她心有不忍,在几处桃枝处停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中,无奈道,“颜

    儿,你为什么这么傻?我现在带你去就医不好么?”

    祭颜虚弱的闭着眼,莹莹泪水颤抖着从眼角滑过,苦笑,“哈!我傻…咳咳…我

    真是傻啊!居然被你利用了这么久,你现在装什么慈悲?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

    吗?”

    “颜儿,”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无奈的摇着头,“难道你不知道我身种魑魅婀离,若使出整套

    祭雪剑法就算不死也是终身残废,这些你不知道?”

    心里猛的一怔,全身都僵硬了,什么?她居然种了魑魅婀离?傅叶兴不是答应自

    己不杀她吗?怎么……看着怀中伊人,声音微微颤抖,“颜儿,是我对不起你,

    但我真的不知道。”

    “说谎!说谎!”一阵冷笑,“这不都是你安排的吗?你不就是想让我威胁不到

    你们吗?所以用毒药逼我交出祭雪剑,你现在来拿啊!”

    突然扯开他的衣襟,那只折桃掉落在地,只是早已不复当日颜色,“呵,这可是

    你亲手给我的,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看着掉落的碧桃,已忘记该如何解释,只能将头深深的埋入她发间,

    用力闻着那淡淡的桃花香,泪如雨下,生怕她就这么离开自己 ,而我还没来得

    及说什么。“颜儿,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咳咳,”指尖已微微发凉,发丝凌乱的覆于脸上,“今生你已负我,来世定不

    再见。我曾以为能有一段爹和娘之间至死不渝的感情,没想到,我真心相待,换

    来的却是伤害。”

    “颜儿……”声音是越发的苍凉与嘶哑,吻上她额间,轻喃,“我是在利用你,

    但我也一直深爱着你。”

    “是吗?”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下来,不信的笑道,“那你的爱太过沉重我受不起

    ……”

    素手垂地,血衫湿透了新颜,一地的寂静,一地的悲伤洒满心膛。

    “颜儿,”静静的在耳边呼唤已逝的伊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以桃林五年谢

    期为限,我定让傅家血染桃林!”

    当爱已成灰,我们都是过路人。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来得及说,伤害自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记住我……

    那一日,沧琉大陆的每一个地方都下着同样的雪,浛洸山上的桃林也呈现出空前

    绝后的百花齐谢,铺天盖地的落霙从山顶上泄出直至山下九百里为止。伊人已逝

    ,芳魂何在?

    那人将她葬于桃林之下,弹了一曲她曾弹过的曲子,舞了一次她曾舞过的剑华…

    胤泽祭明元年三月十四日,司权下令,浛洸九百里内禁止入内,违者诛其九族。

    四年了,浛洸的桃林依旧这么落着,不顾旁人的悲叹,以自己的生命,作为最后

    的期限,尽管,这桃林也几近只剩枯枝。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欧阳明哲虽娶傅晓鸢,但从未同寝,刚开始,她还会大吵大闹,最终她明白了,

    自己不过是这场政治婚姻中的牺牲品,那个帝王的心早已随那人而去。

    第五年三月初,欧阳与傅家在朝中暗处的势力纷争已浮出表面,大家撕破脸皮挑

    起内乱,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短短五年内,傅叶兴朝中的势力,身边的亲信都被

    收买,就连他唯一的女儿,也背叛了他。

    三月十四日,欧阳明哲手刃傅家上下六百余人于桃林之下,血染碧桃,漫天红音

    ,即使是千年之后,此红也从未退却。

    “欧阳明哲!”傅晓鸢红着眼举剑厉问,“你为何杀了我爹?我已经帮了你啊!

    你明知我从小便没了娘,是爹一手把我带大的,是爹守我护我十余年,你凭什么

    杀他?就因为那个贱人吗?”

    想到这,傅晓鸢又是一阵苦笑,“哈!你可知,爹为了大胤牺牲了多少?他宁愿

    背负所有罪孽,为世人所不耻,也不愿大胤白白葬送在外人手里。当年祭雪先尊

    因为一个女人不顾大胤安危一意孤行,如果不是爹派人暗中刺杀,大胤早已被他

    人践踏!”

    “是吗?”他已有些虚脱,眼前的景象不真切的晃动,“可他们终究因为自己的

    野心而去伤害她,就算他对得起天下人,却唯独对不起她一人。”

    “嗤”的一声,傅晓鸢将手中剑刺入他身体,沉声道,“你不配,你不配当大胤

    司权,更不配是我傅晓鸢爱的人。”

    他虚弱的倚在桃树下,满目疮痍,这万里桃花终究是谢了,颜儿,你可在等我?

    她一袭红衣斐然,终是明白自己爱的不过是个影子罢了,而自己,只不过是这场

    政治婚姻中的牺牲品。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思愰然,晓鸢她不会原谅我,颜儿,你会吗?无力的看向

    为那人立的碑,“祭颜?”

    突然发现那个逝去的人正浅笑着站在那里,依旧白衣胜雪,眉目清晰,伸出手想

    要去触碰,却怕那只是幻影。

    “贱人,是你害死了我爹!”

    傅晓鸢突然将剑刺去,他顿时惊醒,颜儿,颜儿她没死!可她不是中了魑魅婀离

    么,忙叫道,“不要!”

    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万分惊讶。

    “啊!”傅晓鸢捂着头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飘然至前,如看臭虫一样看着她,冷笑,“我对你做了什么?不过是腐屍虫

    而已。”说完,跨过她径直朝欧阳明哲走去,任由那些毒物啃食她的脑髓与五脏

    见她步步紧逼,欧阳明哲竟条件性的往后一退。她注意到这细微的动作,不由一

    笑,俯下身来问道,“晟雨,你怕我么?”

    傅晓鸢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

    见他没有反应便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颊,靠近耳边轻语,“晟雨,告诉我祭雪剑

    在哪?”

    只见他异常沉默,低声道,“你不是祭颜,她早就死了,她早就死了。”

    她猛的抓起他的衣领,怒道,“快说,祭雪剑在哪里!”

    “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道,“你不是祭颜,她死了!她死了!”

    “哼!”那人直接一掌拍去,他挣扎了几下便毫无声息,手垂落在地,最后的那

    片桃花落入掌中,目光痴痴的看着,两行清泪不由的滑落。

    “颜儿,我来陪你了。”

    桃林几许寂静,月光清冷。

    转身离开,却见一黑衣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没有祭雪剑你无法成为祭雪剑的传人。”

    “这又如何,当不了祭雪剑的传人可以当魇月教教主啊。”

    “你如何确定你能当上魇月教教主呢?”

    “反正我有祭颜的身体,你可别跟我说你真心喜欢她。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也是,但你杀了她这点还是令我不爽。”

    “那我们回去慢慢算吧。”

    拾起最后一片繁华,我将用眼泪作为最后的告别……

    桃花含秋水,莫笑桃花劫。一江春水,春去几时回?把酒赋离别,莫叹鸳鸯弦。

    用一生换无悔,永驻你心田。

    如果,当初我不去算那一卦,我们终究只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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