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灯。没有女人的日子是没有灯的夜晚——漆黑、空寂、孤独。
望见家了,我却不想回去,因为家里没有你,没有灯。
你一走好几个月,连梦里也不回来一趟,是不是还在恨我?
记得那晚你半夜将我摇醒,对我说:“我们不要他了好吗?”
“什么不要了?”我迷迷糊糊。
“本来我家条件就不好,要是再添一张口……我,我担心你,你的身体……看你现在天天都累成这样……再说,我感觉好像和上次不一样……”见你捧着肚子,我恍然明白你的话意。顿时,我睡意全消,霍的坐起来,搂着你的脖子兴奋地说:“不一样肯定是男孩。我要的就是不一样!看哪些贼蛊子嬲的家伙再喊我们绝代种……”
你挣脱我的手臂,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我忽然有些恼火,对你大吼:
“假如你瞒着我打掉了孩子,我会要了你的命!别人倾家倒产,东躲西藏也要生个男孩,我们有了指标为何不要?”
你沉默了。甚至以后也不曾再提起这个话题。
临产时,你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额上豆大的汗珠伴着泪水沁湿了你的头发。
我焦灼不安地等着孩子呱呱落地。我坚信“他”是个男孩。然而一天过去又过去一天,你还是没能将孩子生下来。你的血越流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身子不时颤抖,连手脚也开始抽缩。我害怕了,对你说:“我去请医生来?”你闭着流泪的眼费力地摇头。最后我还是去了医院,待我从五里外的医院带医生赶回,你已走了,孩子生出一截——是个倒胎。
打霜了。夜,越来越黑越来也冷。我已到了家门口。却依旧不想回去,因为家里没有你,没有灯,没有温暖,没有欢乐,唯有成堆的脏衣服和待洗的碗盆以及不知该去哪家寻找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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