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翰眼睛一亮，完全不顾往日的风度和矜持，挥手把人赶了出去，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语音。
向晴的声音，从手机里缓缓地传出来，还是那么熟悉的腔调。
“柯翰，你自由了。从此没有我这个讨厌鬼，不用想着我再耍什么花招。以后你跟向思思双数双飞吧。你听到这个，应该很开心吧，因为我已经不在了。”
柯翰的手握得很用力，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一样。
是啊，他也以为，向晴不在了他会开心，可是现在，他竟一点都笑不出来。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其实，我喜欢你，应该比向思思还要早。你还记得那件绣着你名字的校服吗？那是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完工的。做完，就病倒了。当时，我让思思带给你。看到你穿在身上，我别提有多开心了，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柯翰的表情，愈发的凝结，向思思说，这个是她绣上去的。后来，向晴说起，他觉得是她嫉妒妹妹，还当着她的面羞辱了一番。
“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因为我爱你。当时，向思思跟别的男人好上了，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我从吴静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我跑过去质问她，她求着我，让我不要告诉你，还说要把思思送出国。我记得那天你的婚礼很大，如果思思不去，你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所以我去了。”
柯翰想起那天的婚礼，他大闹了一场，听了吴静的挑唆，以为是向晴在背后捣鬼，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把她赶了出去。
从那以后，向晴再也没有出现在正式的场合里过，因为只要她出现，她就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表面上，向晴是柯家的少女女，身份尊贵，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她过的是一种比下人还不济的生活。
“说这些，或许你也不相信吧。无所谓你信不信了，反正我就快死了。本来我想说恨你来着，但是现在估计也没有这个机会了。爱你那么多年，对我来说已经习惯了。如果不爱你，我或许就不是我了。不过，我死了，也就没有爱，也没有恨了吧。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你这样的劫数，我经历一次就够了。”
录音结束了。
偌大的房间里，安静得吓人。
柯翰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不想相信上面的话，可是，却不得不信。
他发抖着手拨通了唐风哲的电话。
此时此刻，他竟然很希望这个女人是在说谎，她没有为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没有被冤枉曲解那么多年，没有，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他还亲手害死了他的孩子。
“阿翰，怎么不好好准备自己的婚礼，打电话给我？”
柯翰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一个字。
他竟然不敢。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这一切，都是因为向晴。
那个他曾经最厌恶的女人。
“那天，向晴动手术没有？孩子确定打掉了吗？”柯翰很难地开口。
他希望他否认。
“阿翰……”唐风哲沉默了。
唐风哲虽然听命于柯翰，但是面对一个跪在他面前死死哀求，用死来相逼的女人，他的心就软下来了。
“那天，向晴跪在我的面前，不断地磕头，求我放过她，如果一定要杀了她的孩子，那她就去死。我不敢赌。”
柯翰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没有察觉似的，对面电话里的人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传来男人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声声绝望。
没有了。他们的孩子，就这样被他生生地杀死了。
没有了，那个曾经温柔注视着他的女人。
就算死，也不愿意恨他的女人，已经被他推进了地域，再也回不来了。
“向晴，你给我回来，我要你亲口对我说清楚。”柯翰悲痛欲绝，声音沙哑，悲拗得像是丢了一件心爱玩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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