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48:哥已不是当年的哥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孔子崇尚尧舜,效法文王、武王,上遵循天时的更迭规律,下依照地理的水土特性。就像天地一般高明、博厚,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载,没有什么是不能覆盖的。就像四季的交替运行,日月的的轮流普照。万物欣欣向荣、各美其美不相妨害,天地之道并行不相搅扰。所显明出的德性就其小而言如同江河般万川归海、长流不息,就其大而言则淳朴、至诚化育万物。这正是天地伟大、玄妙之处啊。
一首赞歌能唱到这种程度的,也没谁谁了。好在是在赞颂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不然就显得有些谄媚、肉麻了。这首赞歌的言外,包孕着不少的深意,从中还是能体悟到一些做人的道理的。
一、祖述尧舜,宪章文、武
崇尚尧舜,效法文王、武王。孔子的学问是有道统的,本自尧舜、文王、武王这些往圣先贤。说到底就是历史上那些在德性修养方面的集大成者。孟子讲舜居住在山野时,住在岩洞里,与豺狼虎豹为伍,同其他山野之人没有什么分别。所不同的是,当他“闻一善言”“见一善行”时,马上如同决口的江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一定要实践所闻善言、所见善行,直至善言、善行惠及到每一个人为止。舜是他那个时代好善德性的集大成者,通过自己的实践与努力,让这一德性得以显明天下,惠及万民。孔子所师法的其他几位圣贤也是如此。
明确了尧舜、文、武这一道统,也就意味着孔子的一切学问有了一个稳定的根基,这个根基便是圣王之道。无论后来孔子的思想体系有多么完备、丰厚,始终没有脱离这一道统——圣王之道。后来,继承孔子衣钵的孟子,以“一天下”作为结束天下变乱局面的解药,实际上也是圣王之道的发挥。再后来,王阳明以“知行合一”去实践人人皆可以做圣贤的道理,算是在这个道统上又向实用方向上迈了一大步。
做学问,不讲求道统,便如同没有根基,是很难就其深远的。
二、上律天时,下袭水土
孔子言行,上符合天时,以高明之天为法则;下符合地利,以博厚之地为遵循。言外之意是说孔子的一切言行都遵循相应的天地法则,不敢有丝毫的自用与自专。他自己讲“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愚蠢和卑贱的人才会迷恋和沉溺于自用、自专。为了避免在有意、无意间陷入自用和自专,孔子时时刻刻“上律天时,下袭水土”,每一言行都是有出处和遵循的,不敢有丝毫的自用和自专。
电视剧《狂飙》的主人公高启强,从一个被市场恶霸欺凌的卖鱼小贩,一步步成为黑社会性质团伙的老大。表面上看,高启强一步步滑向犯罪深渊是被动的,其中有不少的无奈。实际上,前行的每一步都是他心头越来越膨胀的自用和自专作祟的结果。总感觉自己能用法律以外的方式解决问题,总感觉自己能够创造一套更符合自己利益的规则,把“天时”和“水土”一点点抛诸脑后,最后完全到了无所敬畏、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度。
做人,还是要学学孔子——“上律天时,下袭水土”,逐步避开自用与自专的本性局限。
认真想想,也算可笑。圣贤如孔子者,以天地为法则。不肖如我辈者,反而放任自己的自用与自专,认为自己能找到比天地更高明与博厚的法则。
今天流行一句调侃话——“哥已不是当年的哥”,倘若能真正像孔子那样,避开自用与自专,任何人都可以脱胎换骨,成为了不起的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哥已不是当年的哥”——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陷于自用、自专不可自拔的莽撞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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