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2022年

文/庄庄

河边红果

2022年的最后一天，夜空中响起久违的烟花爆竹声，噼里啪啦，此起彼伏，让这个清冷的冬夜，有了一丝跨年的生机。

我喜欢过农历年，所以12月31日对我而言，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跨年。今年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翻篇，可能潜意识里特别希望2022年快点成为过去式。

最后一天，不留点只言片语，似乎说不过去。

12月，相信绝大部分人都经历了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甚至很多老人都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尽管今年是个少有的暖冬。

我中招了，是意料之内，因为起先不相信卿会感染，我们之间有毫无防护的接触。加之办公室也有同事凸显症状，腹背受敌，岂有不Y之理。BD在那里叫嚣：你不要太低估我们家族的传播速度和繁殖能力！

12月17号，上午开始感觉头疼，继而全身发冷，疼是头痛欲裂的疼，冷是脊背发凉的冷。开了取暖器都抵挡不住周身的寒冷，对，是度秒如年的难受。

等到下午一点，下班后，拎着包就奔赴在回家的路上，行尸走肉一般。有友友说在路上看到我了，行色匆匆，其实是只想立刻马上将自己100斤左右的肉身摔在床上，任其摆烂。

撑着喝两袋维C+4颗绿茶压片后，关机睡觉。两床被子里依然瑟瑟发抖，头疼到无法入眠。昏昏沉沉从一点多躺到五点多，直到卿爸回家。

手机遥控他拿一条益生菌进房间，吃了继续躺。

晚饭他烧的土鸡，头疼没有胃口，让他给我冲了一杯蛋白粉，以蓄积免疫力继续跟病毒殊死搏斗。八点多头疼并没有好转，牙槽骨和眼眶都是疼的。量了体温，38.6，又吃了一条益生菌。21：47开始出汗。十点多测量体温，38度。

嘴巴和嗓子干，卿爸剥了一个橙子送进来，入口苦，咽下慢慢入睡。

次日早晨醒来，头疼好多了。刷牙喝水，再喝爱维特。体温37.8。

此次感染后有三个感受：一是健康大于天，除了健康，其它都是浮云。

二是身边一定要有个伴，少来夫妻老来伴。难免不遇到生病的时候，端茶倒水得有个人。因为不舒服时，除了上厕所要亲力亲为，其它的，一动都不想动。

三是特别感谢GJ。要不是倾其财力、人力、物力保护它的子民三年，其后果无法想象。

身边的人，还是远处的人，很少有幸免的。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在每个人体内进入到白热化程度。为每一个挺过来的人开心鼓掌，也为没有等到新年钟声的人扼腕叹息。

上次看了白YS的一个视频，说人生没有意义，因为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奔着死亡而去。只有活着的当下才有意义。说的很通透，我们路过人间而已。

人的生死都可以看淡，可昨天杀猪的时候，我分明又哭了，分不清是为一头猪而哭，还是为无可奈何的猪生而哭。

我是赶早回去帮忙的，在屠夫没来之前，我掀开猪圈的帘子，和猪对视了几秒。父亲说它好几天不肯好好吃东西了。我说，它可能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躁动不安。它的肚子有些瘪，朝我只哼哼了两声，猪的眸子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透亮清澈的，没有一丝复杂世俗的沾染。它怎么也想不到整天给它食物的人，最后会要了它的性命吧。

院墙边那个冰凉的铁器，估摸着就是案板。屠夫的脸，并不凶神恶煞，却足以让我胆战心惊。我是远远躲开的，可还是在后门看到了猪被赶出猪圈的一幕。

它呜咽着，老老实实地跟着屠夫，旁边还有三个扯耳抓尾助纣为虐的男人。我心里暗叫你为什么不挣扎，不跑啊？好歹为自己争取一下！这时我一眼看见猪嘴巴里的铁箍，那铁箍是嵌进了牙龈里吧，疼得厉害，所以它不得不从，哪怕等待它的是尖刀出鞘。

我转身进了房间，继续扫地。继而听到呜咽，没有声嘶力竭的喊叫，我的泪水喷涌而出。不是因为尖刀入喉的疼痛，而是因为它的认命，可它若不认命又能如何。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第一次见杀猪，是幼时，只有害怕。

这一次见杀猪，是人到中年，徒剩怜悯。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你这个心态是YQ后遗症。因为杀猪哭一场，会遭到有些人的不理解甚至抢白，也就跟顶好的朋友聊了聊，他这样解释。

今天看到发小发的朋友圈，才知道她带着娃从大理回来了。父亲靠着呼吸机度日，只是暂时维持生命。另一位同学的父亲患了胰腺癌，也是极为凶险，再看我自己的父亲，也需要双拐的支撑，才能行走。

我们的父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昨晚临走前跟父亲按摩小腿经络，看见腿部生出好些老年斑且皮肤干燥。不知道能不能改善一些疼痛，但会安心一些，我们不在身边，想每日尽孝也是难事。

人生都会有遗憾，但最大的遗憾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望而亲不待。

希望2022年所有的不顺和疾病都能随风而逝，愿新年胜旧年，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