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从青岛的高中同学王华那得知老马因病走了,心里难过了好久。
老马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俩相识于岫岩一中三年三班,班主任是教几何的于立云老师。老马是岫岩雅河乡小虎岭村人,我那时经常去杨家堡乡娘娘城姥姥家,走冰岭那条路正好能路过老马家门口,其中有两次碰到他,还随他去家里坐过。
我和老马的缘分非常深,从1987年少年相识,一直到2023年老马50出头的年纪离世,30多年间来往几乎没有间断过。初三时我俩是同桌,还同为英语课代表。为什么要设两个课代表呢,是因为当时的英语老师任秀春,那时正在和我四姑家的五哥谈恋爱,是我未来的五嫂。五嫂任老师为了督促我好好学习,就让我当英语课代表,但那时老马已经当了课代表,所以就这么有了两个英语课代表。
记得那时我和老马的成绩不差上下,尤其是英语成绩,每次考试不是我第一,就是他第一,我俩互相比着学习,最后都考上了县里重点高中。那个年代,初中毕业生都热衷考小中专,小中专就是初中生可以考的,学制四年的中专,毕业了可以直接分配工作;而高中毕业生考的是大中专,就是学制两年的中专,其实很多都是同一个学校,但高中生考中专就不合适了,一般能考上重点高中的都是要考大学的。
我记得那年考小中专,我们班应届生就我和老马够分数线了,其他几个够线的都是复读生,因为当时小中专吃香,所以很多学生复读一两年也要考小中专而不考高中,初中那点知识学了好几遍,应届生一般是干不过他们的。其实我和老马也是刚够线,记得我是410分,老马是412分,分数线好像是408分,后来我俩一看这分数也上不了好的中专,就主动放弃了,继续复习考高中去了。
上了高中以后,我俩分在了不同班级。在高一下半年的时候我俩都选择了文科,在文科班时我俩的成绩也都还可以,基本是班级的前五名。上高二时正好是89年,那一年北京发生的事情让我俩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由于那年高考文科招生数大幅减少,我们高中迫于形势压力就将文科班压缩了,多分出来一个理科班,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我和老马都报名去了那个分出的理科班,高二.三班,命运就这样把我俩又分在一个班级了。
这个分出的理科班,后来想想其实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文科招生数减少就持续了一两年,对我们高考没什么实质影响,但是从文科改学理科对我们这些人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这一点在我和老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们这些人当初选择学文科,是因为我们本就不擅长理科,或者说我们更擅长和喜欢文科,但是被迫改到理科班后,又得重新捡起扔了半年的物理化学生物,丢掉了自己擅长的历史地理,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和压力。
在二.三班,我和老马其实学的还行,但成绩也不是很稳定,我俩都很努力,但却没有在文科班时的游刃有余,学的很辛苦很吃力。这种情况到了高三以后就更明显了,我和老马,还有文改理的其他一些在文科时学的不错的同学,大部分都在高三掉队了。高三时我和老马虽然不在一个班,我在三.七班,他在三.八班,但两个班是隔壁,所以我俩经常可以见面,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老马几乎很少出教室,就是在学习,我却没有他那么努力了,因为我的理科学习有些跟不上了,有点自我放弃了。
91年的高考,我和老马的分数少的可怜,我430多分,老马450多分,这个分数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也有点不正常,我俩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都在470-480分左右,老马有一次还过500分了,但是高考就是这么残酷,一次定胜负。
那一年,是我和老马最低谷的时期。按我俩的成绩,当年也都能走个大专,但是我俩都不甘心,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复读,而且又分在了一个班级,这也是我和老马第三次分在一个班级,也是我和老马第二次同桌。那一年我和老马的发愤图强、苦中作乐、相互鼓励、你追我赶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天发生的一样,至今也难以忘怀!
92年高考,老马如愿以偿,以540分的好成绩考取了上海华东化工学院的石油加工专业,即现在的华东理工大学。而我却考的不是太理想,529分的成绩服从志愿去了杭州浙江丝绸学院,即现在的浙江理工大学。大学期间,由于我俩一个在杭州,一个在上海,所以都互相去过对方的学校,一直保持着联系。
96年毕业后,老马分到了北京的石化厂,我来到了大连。刚毕业那几年,我换了好几次工作,也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所以和老马就失去了联系。一直到2000年左右,才知道老马在北京燕山石化工作,但也不知道具体联系方式,没有联系上。到了03年,终于和老马联系上了,还在05年的春节期间见了一面,那时老马已经调到了中石化总部工作,并且已经升职为处长了。
07年我出差去北京,抽时间和老马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饭,他夫人是新疆人,和他是大学同班同学,我曾经在93年去上海时见过,那时老马刚和她谈恋爱。老马的小女儿那年大概也就七八岁,长得很可爱。后来有一次老马回岫岩,我陪着同学老尚一起回岫岩去见了他,老尚那次是想和他谈谈在大连建中石化的加油站的事,我们在岫岩一起吃的饭,后来老马还喊了好几个高中时期的同学过来。
最后一次见老马,是2016年的夏天,那一年我们一家三口去北京,参加大学毕业20周年庆典。我提前告诉了老马,老马找了在北京工作的七八个高中同学一起给我接风,吃完饭后老马还带我去酒吧又喝了一顿,那次老马给我的感觉完全是官场上的做派了,虽然他对我还是非常热情,但我却恍如在梦中,学生时代的那个老马已经离我远去了。再后来,听说他调到上海工作了,而我俩只是在过年时互相拜个年,平时就很少有联系了。
老马走了,他具体得什么病走的,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我一概不得而知。但是,每当梦中忆起中学时代的往事时,老马那瘦削的身影总会浮现在我眼前,醒来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一路走好,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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