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

图片发自本人摄影

阿敏临走前让她带一个苹果去公司，从沙发右侧放在地板上的一箱苹果里拿出一个。递给她时才发现果子底部已经腐烂，顺手扔进垃圾箱，再从另外一箱苹果中拿出两个给她，却也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中的进行时。这两箱苹果分别哥哥从几百公里外的阿坝和凉山州带来给我。素来不爱吃苹果的我经常都会把它们遗忘在角落，就连腐烂发臭也未曾察觉。想想也真是罪过。善待食物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它们最鲜嫩可口的状态下烹饪食用，这才不负食物应该具有的属性和其功能。拿出一个苹果，表皮已经起了褶皱，像是老太太脸上的沟壑。轻轻咬上一口，却是干瘪的果渣，没有汁水可以吸取，遂即吐出。这便是食物衰老和过期的模样。

前些日子，哥哥来家里吃饭。看到垃圾桶里我早上扔掉的一袋切片面包，和果篮里一个剥开没吃完的已经开始发霉的红心柚，直唠叨我说家里全是过期食品。想起那袋土司是平日早餐食用，但因先生出差，一大袋我怎么吃得完。有时候早饭又不想与前日重复，遂忘之，它只好过期了。而那个红心柚是先生临走前一晚买了剥开没吃完，我又不是很爱吃，但又舍不得扔，总觉得自己会吃，就一直搁置。若不是哥哥看见我想我会等到先生回来再让他享用。午餐是前两日剩下的三黄鸡炖香菇海带汤，由于回父母家里就一直放在冰箱。哥哥诧异说半小时竟然炖了一锅汤？我直言是前两日剩下的，应该还能吃。哥哥脸一沉，一面叨叨我吃“过期”食品，一面自己把鸡汤喝个干净。

饭毕，哥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指着桌上插在玻璃花瓶里的干枯红玫瑰说，花都焉了，还不扔？我一副理直气壮的回他，这叫干花，是艺术，懂吗？哥哥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估计是在心里又念了一遍：全是过期的。

是啊，想想自己可能是有遗忘症和恋物癖。所以家里很多东西都是过期的。就像隔夜的饭菜，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吃，但还是会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把它们妥善放在冰箱。直到再次拉开冰箱门，已经容不下任何食物的空间才想要清理倒掉隔了不知几夜的饭菜。

想起《重庆森林》里那段经典台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我买的面包会过期，饭菜会过期，鲜花会过期，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爱情也会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