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在湖北住过一些时间,具体多长时间记不得了。
具体哪个地方也不知道,只记得“孟楼”两个字。
现在倒推起来,并借助地图,大概能判断出:在我五六岁的时候、80年代初期、一个离河南邓县很近的属于湖北省的一个小村镇。
五六岁的记忆,都是片断。
由于时间过久,有时还怀疑是不是做了些梦。
镜头一:村镇上有个学校,有时会放音乐,我会被吸引的常到学校去,有次见个教室门开着,里面坐了很多人,我看见了赶快害羞的走了,好像有个老师对我说:“让你妈妈给你报个育红班吧”,我回家问妈妈什么是育红班,妈妈说你还太小先不上它。
镜头二:有个小伙伴叫“梨儿”或者“琳儿”,比我大几岁,我俩玩的好,好像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她没上学,帮家里放羊,我就常常和她一起去地里放羊。时间久了,我就想有自己的羊,于是回家给爸爸妈妈提出来我也要有自己的小羊,没想到父母还真同意了,给我买了一只白色的小羊,这样我和梨儿去地里的时候,也有自己的“财产”要照顾而不只是给她打下手了。那只属于我自己的小白羊,印象虽然有些模糊了,但我非常确定,它很可爱。
镜头三:不放羊的时候,我和梨儿满街乱转着玩。有次我和她一起捡纸箱,她说纸箱可以换钱,用钱可以买冰棍还有江米团。正捡的起兴,父亲正好路过看见了,斥我不要再捡。现在想想,他可能感觉自己的孩子捡纸箱有些丢脸吧。于是我把捡了一些纸箱都给了梨儿。
镜头四:应该是深秋的天气。人们把一个池塘的水放空,好多人进去挖莲藕,黑黑的泥,白白的藕,形成鲜明的对比。其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大人们散去后,我和小朋友们也跳到塘里,捡些黑黑的菱角,还有些细小的藕,拿上去洗掉泥,生吃,甜甜脆脆的感觉,很难忘。
镜头五:最早家里住的房子是个很小的屋子,什么材料的记不得了,只记得屋里有道墙是用高粱杆扎起来的。邻居叔叔阿姨们对我很好,有次夏天下暴雨,大水流过村子里的路,好多人在捡鱼或抓虾,我自己也拎个盆子去了,回来的时候捡到的小鱼有半盆子那么多,妈妈看见了很开心地大笑,以后逢人就讲起这件趣事。
镜头五:还是在这个小屋子里。好像是个中秋节或者端午节,父亲不在家,母亲说她只有五毛钱了,去试试看能不能买些肉回来包饺子。好像卖肉老板比较为难,但也还是给了一小块肉。具体怎么吃的就忘干净了。
镜头六:好像我们的家又换了个地方,是个像样的砖房了,也很小。有天我玩累了回家吃饭,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小婴儿在哭,原来是我有了弟弟。
镜头七:邻居家有喜事,妈妈给了我两元钱去随份子,她哄弟弟不便去,就让我自己去了,还交待我一定要把钱交给在台子上记账的人。那应该是平生第一次坐酒席,还是单独一个人去的。桌子上的菜那么多,那么好吃,都是平常吃不到的,印象里我吃了很多的肉,五花条子肉,估计是扣碗之类,回到家好像就呕吐了,并且从此以后一丁点肥肉都不能粘,一直到现在。
镜头八:有次和父亲一起去地里,干什么农活记不清了,只记得地的周围有一个大水塘,父亲不知怎地就下去抓了两条大鱼上来,那两条鱼又胖又大,回家时很有大丰收的感觉。
镜头九:我好像是生病了,也不知什么病,也不是太难受,但总记得母亲定期带我去医院,是否打针吃药也记不得了。
镜头十:晚上村子里放电影,《白蛇传》,那个人们围坐的场景、那个电影里的镜头,依稀还能记得。还有次去镇上的电影院,好像是看《少林寺》,我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看见门口人山人海,我们挤不进去,最后好像父亲买了两个大大的江米团儿哄着我回家了。
镜头十一:邻居家里有个病人,好像经常喝鳖的血,据说新鲜的鳖血治病。有次恰好被我看见了邻居正在杀一只鳖,看见血从那只小动物的脖子上流下来,感觉很恐怖,然后就跑开了。
镜头十二:镇上隔三差五就有集,热闹非凡。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个卖馒头的小贩,自己站着,有个方凳子,凳子上放个竹筐,细白布盖着,有时还有烟从里面冒出来,一揭开布,里面的大白馒头宣腾腾的,香味甜味一起涌入人们的大脑。好像是一毛钱一个,有次我缠着妈妈给我买一个,吃起来比自家蒸的好太多了。
镜头十三:家里好像开了个小型的榨油坊,刚开始味道是很香,时间久了也不好忍受,只记着到处都油乎乎的发亮的感觉。有次干过活以后的妈妈在休息,我看见她在发呆,那是我第一次理解到那就是发呆,眼睛盯着一处一动不动,思想一定是跑的很远了。
人生就是一场旅途,这个地点存放了一些自己的时间,回过头看看,已经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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