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一消,我就如刑满释放,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出来了”,事实上,我真的就这么做了。当初结婚都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可见我真的是禁锢太久了。
结婚七八年了,我很少回娘家,每次回娘家,用我妈妈的话就是火烧屁股似的,火急火燎的住不了三五日就离去,前段日子,我离职了,刚好孩子也放署假,就带着孩子,打算和妈妈住上一两天。
到之后, 妈妈日日张罗着我们的10个人的吃穿住行,醒来,我就拿起一本书或者一套题,妈妈收拾好了一大家子的家务,她就搬个凳子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我奋笔疾书;若我皱眉思索时,她就会端来一盘葡萄或一碟瓜子,又或都递上一个已削好的苹果。我晃若回到了读书时期,只是那时都不曾有这样的记忆,竟舍不得回自己的家。
一日我看书累了,回首发现妈妈拿着手机,嘴巴一张一合的,她把自己和手机都调成静音模式,我向前探起身体,原来是一个手托净瓶的观音。
从小,每逢年三十,爸爸都会带着我和哥哥去祭祖,妈妈在家张罗着我们的年饭,最后只剩下一个庙及奶奶坟那,妈妈才会换衣服来,年年如此。
爸爸摆上贡品,妈妈跪着,也拉着我们一 一跪下,她虚诚的双手合十,闭着双眼:“菩萨,今儿,我们一家来给你送钱了,你拿去用,这是我的孩子,你要保佑他们平安,身体健康……”。一连串的话从妈妈口中吐出来,我们平安、身体健康,次次都是她的第一个请求,接着她又会把每一件她能想到关于我们一家大大小小事儿都细细的说菩萨听,菩萨在烟雾缭绕里,静静的听着,就像两个人拉家长里短,一个细细的唠叨,一个耐心的倾听,袅袅香气,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这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最末了,妈妈又会许下再来的时间,好像老友约好续旧的日子,年复一年,开始我们还好奇妈妈和菩萨沟通的内容,后来发现,每次大概内容反反复复的就这些,我们也就三心二意了,东张西望,而妈妈还是如故。
这习俗延续到我结婚才慢慢的淡出我的视线,而在婆家,祭祖这些事无需我劳心费力,烧香拜佛,有婆婆,我自不必费心,儿时是好奇心驱使,长大了,菩萨少了那神密的面纱,烧香拜佛虽说算不上荒唐,但是也从来没有刻意要去做。
时光若如溪水潺潺细流;那烧香拜佛也就像小时候的野味,渐渐淡去,但是时光是一条长河,它要奔腾到大海,谁曾想到拜佛求菩萨就是父母绵绵不断的爱意。
我探着身子盯了好一会,见妈妈收起了手机:“你这是在求菩萨”?明明是一直陈述句,我不是问了疑问句,长大了,心底反到有些抵触这些事了。
妈妈见我知晓了,没有紧迫感,反道像一个得到糖的孩子:“是啊,我每天有空就会拿出来祈祷,我在手机里看到每日早起,向佛点一柱香,把心底的愿望说一遍,就会成真的,我对你爸说了,你爸每天早上都会点一柱香,向菩萨保佑你这一次考试顺利通过,已经3个月”。
“三个月了,求3个月了”,我震撼的望着妈妈 。
那日,我洗手换衣,乖巧的跟着妈妈着向菩萨拜了又拜,从来都没有这么虚诚,大道本平常,故而无法言说,真情最简单,以至不可思议。
父母恩,好比那飘渺的佛,无论我们身在何方,年芳几何,一回首,他都罩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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