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姐,楼盘已经全面完工,你准备好资料来拿房子哦。”小古打来电话通知,说要交房了。
我有些恍惚,还有点不敢置信,这几年不论是都城还是省城,烂尾的楼盘多如牛毛,闺蜜在都城买的房子,合同上签的是去年四月底之前交房,至今没有影响,还有个朋友买的房子也停工了,维权也没有下文。我比她们后买,居然要交房了?咋感觉像在做梦呢。
想起某人走了后,汶城那个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空空荡荡,毫无生气。每天下班回去,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我像个游魂飘荡着。晚上睡不着时,就站在客厅的飘窗前或者小子们房间的阳台上,看岷河水在城市的灯影里明明灭灭,河对岸医院里灯火通明,偶尔有救护车尖叫着划破夜的静谧。
摇椅落寞地靠在飘窗前,再也等不来那个坐在上面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人,餐桌旁再没有一边风卷残云一边吐槽味道不好的那个人。某个周末回家的大小子,发现我晚上不睡觉,告诉他父亲、也是某人的四弟。这下子,四弟不放心了,把四弟媳派过来天天晚上陪着我。直到很久以后,他在一次家庭聚会时说:“我那时是真的害怕姐姐哪天从六楼跳下去了!”
后来他开始鼓动我在单位要个周转房,把县城的房子租出去,我无可无不可。同学和朋友都劝我“把这房子卖了吧,你将来肯定不会在汶城养老,你家小子也不太可能会回这里来。这房子留着,除了让你时时伤心,更加走不出来之外,没有多大意义。哪怕从投资角度来看,都没多少经济价值。不如到都城去买个房子,怎么也比汶城房产更能保值增值,也可以作为你将来养老的房子。”我犹犹豫豫。倒是四弟,很积极地帮忙给挂牌出去。
后来房子卖出去了,在朋友和四弟媳的陪伴下,在都城看了几个楼盘,以最快的速度定下来,签合同,办按揭,手续办完后,我再没关注过。琼说她买的房子交付遥遥无期,问我们那里还在修没有?我说不知道,没关心。她有些气急败坏:“那么一大笔钱买的东西,你居然都不关心!”我有些好笑说:“如果它要烂尾,我关心也没有用,如果它正常交付,我不关心也能按时拿房。所以,我干嘛要去自寻烦恼?”她无语地看着我,一脸“你咋这样啊”的表情,惹得敏姐和阿华大笑。
“说你要拿房子了?”敏姐拍拍我的肩,将我从神游状态拉回来,“嗯,值班结束就出去收房。”敏姐立即说:“我们也跟你去。”顿了一下,接着调侃道:“虽然我们什么都不懂,但是气势不能输,可惜老杨今天不在,她搞工程的,怎么着也比我们懂的多一点。”
琼很羡慕:“你都拿房子了,我那房子还没有影响,不晓得要拖到好久。不行,我得去我们业主群里念叨念叨,看哪天是不是要去找一下哦。”
值班结束,趁着还有几天假,一群婆婆客外加一个高中生,雄赳赳气昂昂地收房去了。走进小区,敏姐惊叹:“这小区景观设计得不错,草坪好大,园子里的绿化搞得也挺好。”琼说:“楼栋之间的距离也比较大,嗯,容积率比较小,以后好带孙儿。”
阿华说:“以后可以把草姐这里作为聚会中心,这里环境最好。”得,都安排好了,我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赶紧声明说:“最近几年不行哈,我可没那能力装修,你们的所有安排只能先预定。”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嘻嘻哈哈上了楼,房门上有个打着活结的红线捆着的卷轴,工作人员说交房还是要有点仪式感,让我们去将红丝线上取下,有点类似剪彩。我将小子推过去,他伸手一拉,“开门大吉”四个字展开来。工作人员打开房门,明媚的阳光透过客厅阳台洒进来。
我们转了一圈,七嘴八舌地提了一些不知所谓的问题,装作内行的样子看了房间电线插座布局,厨房卫生间的防水。然后下楼,敏姐她们逛小区,我到大厅办理房屋交接,交物业费,交契税……彻底绕晕之前终于结束,我松了口气。
最年长的敏姐说:“新年拿新房,往后的日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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