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 迷迷糊糊进入梦境,好似有电话进来,接听,是小学同学,她叫暖。
电话里,声音是她的声音,但具体说了些什么,醒来,已经不记得了。
因为一个梦,从来不联系的同学,突然闯进脑海,不由的在心中翻腾。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暖是一个灵动活泼的女孩。
她长的很小巧,头发天生自来卷,扎一个大马尾,蓬蓬松松,那个年代,非常洋气。
她笑起来很甜,说起话来很有趣,学习不错,身上还有那么一股傲气。
我们两家隔的不远,有时我会去她家玩。但也仅限于一个童年的玩伴。
那时,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公主,说自己即使考不上大学,也能去城里找一份工作。她有一个在城里做官的亲戚。
八十年代,城乡差距很大的。穷乡僻壤的农村,信息闭塞,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对于她说将来去城里工作,我们只有羡慕的份。
初中,我们去了联中,但不在一个班。毕业后,她去哪里?我不知道,从此以后没了交集。
以后,我离开家乡,去了外面的世界。而她也就从记忆中慢慢淡去。
再见面时,是三十多年后的某一天。在妈妈的门前,一辆三轮车经过,上面坐着一个的女人。
那个女人冲我笑,我愣了一会,细看,才知是暖,那个曾经骄傲的女孩。
她头发依然自来卷,只是曾经小巧玲珑的身材,清秀的面庞,不知是发福,还是虚胖,好像都变了样。
那个开三轮车的男人,是她的老公,个子瘦小,一副沧桑的模样。
暖是回娘家的,和我一样。她娘家就在我妈家屋后不远。
她们把车停在巷口,我走过去。只见暖的老公停好车,打开车后兜。
这时,暖用一只手扶着车的边沿,慢慢的往下挪动身体,她的老公则架着她的另一只胳膊,把她搀扶下来。
看到这情形,我有点懵,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暖有点不好意思,但依然笑着说,前年脑血栓,导致半身不遂,变成这个样子。
听她说话,没有了原来的幽默有趣,也不那么利索了,甚至还有点尴尬。
她下了车,走起路来,半边身子上肢屈曲,下肢伸直,明显一个偏瘫走路姿势。
我们没有多聊,只是寒暄了几句,让她老公和她去了她娘家。
我回到妈妈家,和妈妈说,刚才在门口碰到暖,她偏瘫了。于是,妈妈和我说了暖的故事。
原来,暖没有去城里工作。初中毕业后,到了该嫁的年龄,在本村找了一个男人嫁了。
心高气傲的暖,本以为就此过寻常人家的生活,相夫教子。
谁知,这个男人在外打工,从事的是海上捕捞工作,不幸葬身大海,撇下暖和孩子,再也没有回来。
暖那年才三十多岁,日子一下子陷入黑暗,强打精神,挣扎着过活。
怎奈,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紧靠那二亩薄田,还有零碎的打工,很难维持生计。
暖不得不再嫁,带着孩子,嫁到了外村。又和那个男人,现在的老公生了两个孩子。
就在生活逐渐走向正轨,不幸再次降临。五十多岁的暖,突发脑血栓,虽然没有致命,但还是落下半身不遂的症状。
听完暖的经历,我不禁唏嘘,人有时是犟不过命的。
那个年少的女孩,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未来却给她迎头一击,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梦里,她和我说了一句话,虽然醒来忘记,但心中却多了一份牵念。
暖,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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