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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我是一只程序猿

你好 我是一只程序猿

作者: SHar_e4ab | 来源:发表于2018-06-06 15:14 被阅读0次

    张建力,是一只程序猿。

    此时的他,正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打键盘,赶在放假前把这份工作做完。蓦地,一声响雷在不远处炸开,大雨倾盆而至打断了他指间的舞蹈。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骚动起来。“靠,什么鬼天气。”他暗暗咒骂。瞥了下电脑右下角时间,距离下班只有20分钟了。他又打开手机看了看叶晓兰下午发的消息,关了屏幕。迅速敲完剩下几个字符,决定趁老板不在提前走人。叶晓兰,是张建力的大学校友兼女朋友,俩人大二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是第五个年头,打算下半年订婚。叶晓兰发的消息是,让张建力下了班早点回家,有惊喜等他。

    张建力没有带伞,他下楼抬头望了望天空,走进雨里,雨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初春的天气虽然温暖,但还是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在,公交车很快就来了。他窜上了车,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一直都喜欢靠窗坐,这能让他更好的观察外面的一切。比如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匆匆行走在雨中,好像没有带伞。孩子哇哇大哭,脚上的鞋子一只不知去向,另一只摇摇欲坠的挂着。妇女穿过马路,拐过街角后便消失了。公交车继续行驶,在红绿灯停下,一辆警车闯入他的视线。隔着模糊的玻璃看到好像是一个年轻女子在和警察说着什么,不时挥动手臂,表现的十分焦急。他盯着警车上闪烁的红蓝色灯光,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直到公交车再次启动,再看不到灯光才回过神来。

    几站过后,张建力下车,进到一个略显陈旧的小区。这个小区的房租费对于他和叶晓兰这对刚工作两年的情侣来说非常友好,于是前一阵子便搬了过来。他吭哧吭哧的爬上楼梯,呼,终于到六楼了。掏出钥匙打开门,却发现没人。他环视了一周,屋内摆放仍保留着两人出门前的样子。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吧?他慢慢转身,打算把门关上。突然肩上猛地被人一拍,他一惊,左手握拳,迅速回头,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站了好几个人。

    “老顾!”当他看清手掌的主人时,赶紧放开拳头一把搂住对方。“你怎么来了!”他惊喜道,“还有梦雪,胖子,你们居然都在!”老顾,原名顾奇,是张建力在大学时篮球队的队长,潇洒帅气。蒋梦雪,叶晓兰的好室友兼闺蜜。胖子,肖其超,那时睡他上铺,标准富二代,丰乳肥臀。“走我们去沙发坐着聊。”叶晓兰说道。五人坐下,瞬间把不大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都刚到没多久。晓兰前阵子联系我们,说你生日快到了,想着我们几个毕业之后没再见过面,这次刚好有假期,就一起来给你过个生日。”蒋梦雪说。“瞧我这记性,把自己生日都忘了。好久不见,大家一切都好吧。老顾,从日本回来了?” “是啊。天天都忙,累的跟狗一样,这不刚结束任务,就回来了。到底还是家乡好。” “胖子呢?看你好像比在学校时又胖了点啊。 ” “我?到我爸公司干活呗,没事出去旅旅游,前几天刚去完希腊。”“…真潇洒。” “蒋梦雪呢?” “我啊,做家装设计,就这么马马虎虎吧,混口饭吃。”大家又七嘴八舌聊了一会。“今晚刮风又下雨的,咱也别出去吃了,就在我家吃火锅呗,食材都有,管够!”众人点头说好,于是动手架锅洗碟。

    火锅內的红油浓汤咕噜咕噜的冒泡,豆腐在热浪中翻滚,发出“吱吱”的声响。热气袅袅上升,在日光灯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形状。为招待好友,张建力把自己的珍藏———宝嘉龙庄园干红拿了出来。几杯酒下肚,每个人都脸颊酡红,微醺的气息充斥着整间屋子,令人感觉有些燥热。大家聊起大学那会儿陈麻烂谷子的事,互相取笑对方的糗事。肖其超和顾奇为某件事争的脸红脖子粗,叶晓兰和蒋梦雪则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聊什么秘密。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张建力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过了很久,气氛渐渐柔和下来。“酒足饭饱,该上寿星的生日蛋糕了。恭喜建力又老了一岁。”叶晓兰从厨房端出来一个蛋糕,点上蜡烛。不知是谁,悄悄把灯关了。厚实的窗帘紧紧遮盖住窗户,不让任何一丝光线闯入屋内。外面是雷电交加,屋内温暖如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黑暗中,火苗伴随轻唱微微颤动。张建力闭上眼睛,默默许愿。然后深吸一口气,吹熄了蜡烛。“完美,perfect。胖子,你离灯近,开下灯。”顾奇说道。胖子却没理他。“难不成酒喝多睡着了?死胖子。我去开吧。”蒋梦雪走向开关,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等她摸索着开了灯,却看到令人大惊失色的景象,一声凌厉短促的尖叫从她口中破空而出。

    肖其超仰头靠在椅背上,双目睁大,仿佛盯着天花板,嘴唇微微蠕动着。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两条腿随意敞开,肌肉正时不时的抽搐。他的太阳穴中,正插着一把类似水果刀的刀具,刀刃部分全部没入脑袋,只留下刀柄留在外面。此时,细小的血流正从太阳穴中冒出来,缓缓流淌过他的脸颊,脖子,直到没入衣领。

    张建力感觉背后汗毛竖起,浑身的血液急速逆流直冲大脑,寒意从心口蔓延到指尖。他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缓缓扫过另外三人,蒋梦雪呆呆的站着,叶晓兰瘫坐在椅子上,顾奇原本一直低头盯着地面,感受到他的视线,便抬起头,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张建力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意味不明的光。糟糕!张建力心里一激灵,刚想冲过去,灯忽的灭了。

    墨色中,三人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张建力想掏出手机,却发现不知道丢哪里了。他从桌上拿起红酒瓶握在手中,小心的感知周身情况。“叶晓兰!蒋梦雪!”他喊道。一阵风从鼻尖拂过,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声响。“噗嗤!”是刀刃刺入皮肤的声音。接着他听到身体重重地倒下,以及金属物碰撞地面的声音。是晓兰,一定是晓兰,她的手镯!下一秒,传来蒋梦雪的惊叫。张建力两步扑到窗边,大力拉开窗帘——

    一道闪电划过,将整间屋子照如白昼。叶晓兰侧身躺在地上,左手捂在胸口,心脏处插着一把刀子,气息奄奄。顾奇正挥舞着一把细长的尖刀向蒋梦雪刺去,蒋梦雪不停的躲闪,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口并涌出大量鲜血。亮光转瞬即逝,屋内又陷入黑暗。张建力摸黑跑过去,从背后抱住顾奇,暂时制止了顾奇的举动,大喊:“快开门!”孟雪连滚带爬跑到门边,手上的鲜血使她在抓住把手时连连打滑了好几次。“快,我挡不住他了!”“不行!门打不开!”蒋梦雪绝望的哭喊。她连连用身体撞,门依然纹丝不动。顾奇一个发力挣脱开张建力,冲向蒋梦雪。“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吗?”闪电划过,映照出他猩红的双目,紧随其后一道炸雷。“为…什么…”“任管彤!!”蒋梦雪听到,竟然一时忘记了害怕,震惊地看着顾奇。“你怎么…”“我怎么会知道对吧?哈哈哈,去死!”顾奇一刀刺入蒋梦雪的脖颈,然后从裤兜拿出一把尖刀,拔了刀套。“还有你,”他将刀尖对准张建力,步步逼近。“KTV那事你也有参与吧。“KTV?什么事?” “呵呵。” “我真的不清楚。顾奇听我说,你先冷静下,我们…” “不清楚?你死了就清楚了!”顾奇快速打断他,一只手向前想抓住他,另一只手举起刀就要施力。张建力见状,连忙将红酒瓶往顾奇头上一砸,跑到门边用力转动把手。顾奇捂着伤口跟上来往他背上就是一捅。“开啊!你给我开啊!”张建力一个扫堂腿把顾奇绊倒,再后退些许,猛地一踹,门被撞开了。

    张建力踉踉跄跄的一路狂奔,凑巧遇到本市刑警队队长,随后被送往医院救治。这刀差一点就刺中他的心脏,他在ICU躺了了三天终于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

    “王队,这是报告。三把凶器一模一样,应该是某种水果刀。刀刃部分长达13厘米,被害者致命的部位全部被贯穿。我猜测凶手是有意选择这种长度的凶器,为的就是能确保被害者在短时间内死亡,没有救治的余地。”法医小徐一边说着,一边将尸检报告递给我。我点点头,走去审讯室。

    审讯室内,顾奇低垂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此时的他,看上去平淡无庸,与那个暴雨夜的杀人狂魔判若两人。我坐下,点了支烟,问他抽烟不,他犹豫了下,抬起头说行。烟雾缭绕中,我得知了一个复杂,冷漠,恶心又悲哀的故事。

    任管彤,人如其名,长的虽然并不惊艳,却舒服耐看。再配上她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有点“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的意境,所以大学里追她的人不在少数,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顾奇。任管彤的家境一般,可以说是不太好。她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靠打零工赚钱,但任管彤并没有因此自卑,而是非常独立自强,这为她平添了一抹人格魅力。任管彤的寝室加上她一共五个人,其中就有叶晓兰和蒋梦雪。或许是性格不合,又或许是女孩子之间的一点小嫉妒,任管彤和寝室里的人相处的并不太好,只有和叶晓兰和蒋梦雪走的稍近些。

    大学生活就在无聊与乐趣中过去,转眼到了大四上学期。那天,顾奇去外省参加比赛,任管彤则一个人在寝室看书。叶晓兰和蒋梦雪从外面回来,告诉任管彤,她们和张建力,肖其超还有其他一些朋友约好去KTV唱歌,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任管彤原本并不是太想去,但经不住她们的热切邀请,便答应了。玩够之后,大家一个个散去,最后只有叶晓兰,蒋梦雪,任管彤,张建力和肖其超还在。张建力接到一个电话,便起身说有事,得先走。四人继续唱歌,任管彤喝了杯酒后感到很困,于是便靠在沙发上睡觉。当她醒来时,却发现包厢一片漆黑,只有她一人。叶晓兰和蒋梦雪推门进来,说他们都回去了,看到管彤还在睡觉就没吵醒她。任管彤起身,和她们一起回到宿舍。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任管彤发现叶晓兰和蒋梦雪对她的态度变的十分怪异,并且越来越冷淡。而她走在路上时,总感觉有些莫名的眼神向她投来,她甚至还收到了十分恶俗下流的短信,并且这种现象愈演愈烈,直到毕业前夕,大家开始忙着毕业事宜才平静下来。

    在一个安静的清晨,任管彤登上教学楼天台,纵身一跃,结束了一切。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肖其超趁管彤不省人事,和她发生了关系。”“叶晓兰和蒋梦雪呢?为什么杀她们?”“那杯酒是蒋梦雪递给管彤的,管彤再不会喝酒,一杯酒也不足以让她醉成不省人事。另外——”

    “怎么办,她居然自杀了! 现在学校里面来了这么多警察,万一被查到…”“你们慌什么,KTV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警察查不到的,就算查到了也没有证据,有什么好怕的。”是肖其超的声音。“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跟我吵你好意思吗!拿钱的时候不是很开心?任管彤有你们这样的室友也是到了八辈子霉。”“你!”“都别吵了。梦雪,镇定一点,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叶晓兰表现的十分冷静。

    “这是我在出事的第二天经过树林听到的,我当时真想冲上去杀了他们。”“所以,是叶晓兰和蒋梦雪收了肖其超的钱,把任管彤骗到KTV,并在她酒里放了药。”“没错。后面管彤收到那些短信,是因为肖其超到处和别人炫耀,说什么她上起来也就那样这种话。”

    两个月后,顾奇被如愿以偿的判处死刑。张建力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也渐渐恢复过来,我打算去看望下他。

    “死刑将在三天后执行。”我靠在椅子上。“是吗,他罪有应得。”“他的确是罪有应得,但他最大的罪过就是不如你聪明。”“嗯?这话怎么说?”张建力挑眉看着我。“KTV那次,你走后又回去过吧。” “什么意思?”“我一直在想,任管彤真的是因为肖其超自杀的吗?我调查了她死前一年的生活轨迹,那段时间她检查出了中度的抑郁症,并产生心理障碍,无法正常和异性相处,的确有了自杀的念头。但是下定决心要自杀的人应该没有心情去参加汉服活动吧。甚至就在她自杀前三周,她还在认真准备毕业论文。所以,我相信她那时依然在积极地生活,想让自己从阴影中走出来。那天在KTV,叶晓兰和蒋梦雪出去后,肖其超做了那件事。但是,”我抬头看了张建力一眼。“完事之后,肖其超就走了。恰巧你办完事情回来找他们,看到肖其超鬼鬼祟祟走出来,你赶紧躲在一旁,在他走后也进了包厢。后面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吧,就和肖其超一样。” “王警官,您想象力可真丰富。”“事实上,任管彤后来去过KTV查看了录像,所以她一直都知道是你们两个。或许是出于害怕,或许是出于面子,她并没有揭发你们。你一开始以为任管彤不知道有你参与,但是后来你知道后,就有了除掉她的念头。”“那么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万象。你和任管彤在这个论坛相识,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一切。你的ID叫贻我彤管,她的是彤管有炜,应该也是因此而相识吧。任管彤是个内心复杂的人,纵使是顾奇,也难以完全走进她心里。而你在网上扮演的角色,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和她非常投缘,她认为你就是那个可以和她灵魂契合的人,因此非常的信赖你。起初,你并不知道彤管有炜就是任管彤,直到她将这件心事告诉你。你开始恐慌了,虽然她暂时没有说出去,但难保她永远不会。你开始用十分隐晦的话语暗暗刺激她,使她的抑郁症又有了加重的迹象。你知道她把你视作救命稻草,于是几天后,你提出想要和她见一面的想法,她同意了。当她满怀期待的等着那个人来拯救她时,看到的却是你。她当然不信,直到你说出那句话,彻底将她的希冀粉碎的一干二净,让她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应该是——“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他淡淡吟道。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肖其超也知道这个秘密。他那天走后突然想起有东西没拿,于是折回包厢,也就看到了那一幕。他以此要挟你以你的名义贷了一笔巨款,虽然最后没出什么事,却让你觉得他也留不得了。但是应该怎么除掉他呢?你想到了顾奇。你擅长临摹字体,伪造了一本任管彤写的日记,悄悄混在她的遗物中,顾奇也如你所愿的发现了日记。但是不巧,顾奇刚毕业就被公司派往日本,直到前段时间你听闻他要回来了,便把想和他们几个再重聚的念头有意无意的说给叶晓兰听,由她安排聚会。另外,你为了确保不出意外,故意将门上球形锁的锁舌换成了生锈的,当你那天关上门时,锁就坏了。至此,你所有的计划都按照你的意愿实现了。除了顾奇想把你也杀掉,这是你所没有料到的吧。“

    “说的很好。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你伪造了她的日记,却没想到她真的有写日记这个习惯吧。不过是在私密空间里写的,被我找到了。”

    他紧紧地盯着我,嘴角浮现出笑意,并不断地加深,直到最后咧嘴大笑。笑声戛然而止。“你很厉害,王警官。但是,我是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他突然换上怜悯嘲弄的目光。我正想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突然惊恐的发现,周身不知道怎么的涌起熊熊火焰,我清晰地感受到火舌温柔的在我身上游走,随后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我猛然惊醒,感觉自己湿漉漉的,一摸后背全是汗。我坐起来,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突然轰隆隆的一阵响,打雷了么?我撩起窗帘,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看了看手机,凌晨1点25分,刚打算合上屏幕,突然响起铃声,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小李,大半夜的什么事?”我十分不爽。“额,王队,有人报案说看到长白街上有人拿刀追着砍人,我们正在赶过去,您也快来吧。” “什么?我马上到。”2018了,居然还有这种人?是时候展现我人民警察的英勇了。长白街离我家刚好就隔了条街,我拿上伞匆匆下楼跑向那里。刚到,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我跑来,大声喊着救命。我连忙将他护在身后,一手擒拿术将追着他的那个疯子制服。救护车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撑起伞,你叫什么名字?” “张建力。”唔,很普通的名字。“好,现在没事了,先送你去医…”等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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