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学打架是家常便饭。我学习成绩也不行,打架也不行。
同桌是个叫付粉条的大块头,多数时候我都占不了上风,双手经常被他抓住按在后面坑洼不平的墙上磨来磨去,手背上总是伤痕累累。
我爸问:“在学校跟不跟别个打架?”
我说:“不打!”
“打不打得赢别个?”
“打得赢!”
“把你调到和女生去坐啦?”
“不好!”
很快菩萨蛮就成了我的同桌,一个笑起来有两只酒窝可爱小女生。我们经常为了铅笔、橡皮、位置大小而推来搡去,我依然占不了上风。偶尔会郁闷地想:就传统观念来说,女生不都应该都是温柔腼腆,弱不禁风的吗?怎么她就这么有力气呢?
诨名
很快我就有了诨名,第一个是“吴大嘴”。大概因为我嘴大,特别是哭的时候,脸上除嘴之外很难再看到其它器官。
又有很大一颗肚脐,据说最大的时候能有鸭蛋那么大。村里人都喊“大肚脐”,学校则叫 “吴大脐”。还有一些人叫 “吴大肚”,可能表达有误,喊了几天就渐渐停止了。
这些诨名像蛔虫般缠绕了我整个小学。
有天被叫得烦了,冲他们吼:“我不姓吴,不要叫我吴大嘴。我姓罗,不晓得不要乱喊!讨不讨嫌啊你们?”我爷爷去世得早,中间有个姓吴的爷爷入赘我们家。而我小时候又生了一场大病,求医问药都不见好。只得找巫医,按她的说法:“阎王要来拿人,改姓或可逃过一劫。”于是就改姓了吴。爹爹(其实是奶奶,也是当时改的称呼)说:“见效,一改病就好了么。”所以我原则上姓吴,有时候觉得吴不好,又可以改姓罗。
那些人愣了愣,改口叫:“罗大嘴。”
我又吼:“我也不姓罗!”
那些人又喊:“吴罗大嘴。”
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回教室。这时,旁边两个低年级的小孩正逗打。一个挥拳过去,嘴里大叫一声“吴罗大嘴!”好似某个威力巨大的绝招。
我看着他,默然良久,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朝读课,廖儿拿尺在嘴边量来量去,量完说了一句:“恩,要得。我的嘴有5厘米长。”
我暗笑:哪有拿尺量自己的嘴的这种蠢事?真是笑死人。这事也只有廖儿这种蠢死巴子才搞得出来。
回家,也在穿衣镜前量。用手指按住尺子上的距离,仔细一瞧——5厘米。大怒:廖儿5厘米,我也5厘米,凭什么只叫我吴大嘴,不叫他廖大嘴?廖大嘴叫起来岂不更响亮?这起蠢同学就知道乱取诨名。特别是耗子、矮子、新鲜球,香蕉皮……没一点小学生应有的素质。
暑假,KK他们过来玩,没事就拿我的嘴说事。
灰锅说:“我长这么大,像小风这么有特色的嘴,还真没见到第二个人有,可以说是古今罕见。”
KK说:“只怕可以放下两只鸡蛋哟。”
灰锅说:“依我看,放两只鸭蛋都可以。”
雁无痕说:“小风,要不试哈看看?”
我在一边听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回房间闷坐了一会,又摸出尺子来量。
燕姐进来,见我将尺子执着地搁在嘴边比来比去,便问:“小风,在搞么家呢?”
我委屈地说:“都说我嘴大,只有5厘米嘚!”
燕姐大笑着出去说开,外面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声。
KK跑进来说:“才5厘米,我死都不信!不说10厘米,至少也有8厘米!要不就是尺子不准。”
我怒:“你又没量过,啷个晓得?”
KK说:“你把尺给我,我亲自量,你量的不算数。”
我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断然拒绝。
KK自己拿了尺,跑去镜子前量了半天,说:“放屁,我都有5厘米,你的哪止!”
我心想:你多大了?都上初中了,还拿尺量自己的嘴。这种事情也只有我们小学生才干一干,你也干,你不觉得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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