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和喜剧不是对立面,而是像双胞胎兄弟或姊妹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此,好的悲剧,往往会加入许多喜剧元素,让人在剧中人物命运走向的推进中时起时浮。好的喜剧,往往不乏悲剧效果,叫人大笑之后悲从心生。
任何一部剧,话剧和影视剧,都少不了演员和观众的投入,也就是人的参与。星爷的喜剧一直为人称道,尤其是喜剧之王。有人称这喜剧之王,才是真正的悲剧之王。理由是结尾的反转太突兀,结局的圆满更加衬托了人物内心的苍凉,尹氏最后的成功其实是臆想中的成功。诚然,这种观点让剧评们更加刮目,依据和论断确实可圈可点。
跳过这样的争论,不如来看一看剧中人的喜剧悲剧的落点。影片从头至尾,将尹天仇定格为一个努力做演员的跑龙套的小人物。星爷的电影不乏小人物的角色设定,许多情节皆是以小人物的见闻展开,连大话西游也把未成为悟空之前的至尊宝设定的很小。就是这样很小的角色,被赋予了极大的爆发力。或许从始至终,尹并未真的如愿,但是从始至终,他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我是一个演员。当导演要求他“该死则死”的时候,他有自己的话说,有自己的死法;当场务不给盒饭以锯恐吓的时候,他虽畏惧却依然伸手小心翼翼地取走属于自己的盒饭,并恭敬称谢后离开;还有经典一幕,当柳飘飘要离开时,尹追出去称“我养你”时的认真表情,和留步的神情……这些都让观众看到了一幕幕喜剧的缓和的欢乐。当然还有很多,在此不一一赘述。无论是在剧场还是在生活里,尹都把它变成了一个“演员”的自我陈述。杜鹃儿的角色在里面是一道光,当她想要照亮尹的时候,发现其实尹柳二人已有諾在先,独自驾车离去的时候脸上是洋溢着幸福的,虽然得不到,却仿佛已经得到。这种得到并不是指尹这个人,而是一种看过人间烟火之后的仍然期待的爱情的滋润。也有人说后来杜谢绝尹的加入,是出于醋意,这于该人物的解释甚不合理。既是接受他人的幸福,也认可对方的演技,又何来因妒生恨之说。这点,从二人相拥试戏杜险吸入尹投入之后的涕泪之时的表现既可看出,虽惊不厌。再来说柳,在看到尹放在自己衣物上的家当时,情绪是复杂的,从其丢尹的衬衫和出门后的短暂停留后可以看出。在回应完尹“先养好自己”后,在车里泪流满面,作为一个美女,不乏人爱,但爱的人有千万种。有她初恋的纯真到扭曲,有客人的戏弄和欺侮,也有那个人的简单与承担。柳之后的感情线便是蜿蜒着前进,幸好尹在杜的车里也是大方回应,用两颗落寞的心温暖了观众。这才有了最后一幕柳撒泼后尹的深情告白。这句告白和前面的“我养你”一样精彩。但此处应有更多的悲剧效应。试想,一个被人看穿的“卧底”若真是没有回来,如许多人所言,是倒下了呢?那么此时的柳要对着谁撒泼?而若这些设定是尹最后对这个世界的交代之一,那么在他看来,柳的撒泼是他日后生活的甜蜜来源,而他并未真正享受到,这又是怎样一种缺憾?由此,不可叹不悲。另一个重要人物,剧组场务,实际警察卧底身份的他对于观众来说是一个更加贴近也更加酷炫的喜剧元素。他也是尹的观众,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和表演。他多次将盒饭扔给地上的狗而不给尹的表现,给剧里投射了一种小人物被捉弄和欺凌的外部大环境。但并没有让观众产生对其的仇怨,反而为其身手和严格的作风倾倒。而即便是他和他的上级,也并未排好最后一场戏,中弹却没有倒地,相比尹,客观上或许有更大的生还的可能性。他的角色,更像是一个正直尊严和代价沉重的寄托物。喜剧和悲剧能挖掘的点很多,或人物或情节,或单就语言,神情。刚刚略提了喜剧的人物落点,照礼该提悲剧的落点了。然而,却不想一一写来,劳烦自己体味才是。悲剧的色彩不是“孟姜女哭长城”,也不是“杜十娘沉宝箱” ,是讲究人的参与的,如果能引起你的共鸣,或许尹柳二人的那段经典对白就是悲剧所在,又或者是剧里年老奶奶对混混孙子去“演戏”的欢乐反应……
结尾的视角是一个人的,也是很多人的,是期望的,也是难以兑现的。
读了一部喜剧,看了一部悲剧,哭了笑了,思了忘了都还不够。也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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