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星期天,老爸没到中午就让手下的售货员回家了,他自己做起了售货员。
‘‘您好,请问这个椅子怎么卖?’’一个清脆的女声问向了正在吃桶装方便面的姜逢源。
‘‘这个要价两百四,如果小姑娘你诚心买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二百块钱成交你看怎么样。’’姜逢源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跟眼前这个来买椅子的女生说。
‘‘这个,这个有点儿太贵了吧,能不能再便宜点儿啊?’’女生开始砍起价来。
‘‘行啊小姑娘!你这还挺能讲价的呢,你应该是学生吧,是省城什么大学的啊?’’姜逢源没有还价,而是跟眼前的这个女生唠起别的事情来了。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行吗?’’女生也没再谈价格的事情,反而要问别的人来了。
姜逢源一看这小女子不简单啊,买个椅子也没多少钱,至于因为百八十块钱提个认识的人出来吗。
‘‘姑娘,你不用跟我提别人了。看你还是个学生,大叔这椅子就按进价一百二十块钱给你吧。这可是最低价了啊,不能再跟我讨价还价了!’’姜逢源实话实说。
其实那椅子是姜逢源八十块钱进的货,一百二出手的话,他还是能挣到钱。
女生显得有些着急的说:‘‘大叔,我没有和你讲价的意思,我真想跟你打听个人,他是我的小学老师,他叫姜凤岩。’’
‘‘你打听的那个人啊,他早就不当老师了,自从离开了乡小学之后啊,他就做生意卖建材喽!’’姜逢源说得有些伤感,‘‘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姜老师!真的是你吗姜老师?我是胡翠芸啊!你还记得我吗?’’女生自报家门,样子很是激动。
‘‘胡翠芸,这个名字我还真有印象呢,你是我前妻的妹妹吧?你们老姜家在乡里也算得上是大户了。’’姜逢源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算是承认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姜老师,你记不记得曾经去过我家家访过啊?那时候我家不想让我念初中了,他们让我小学毕业之后就回家种地呢。’’胡翠芸眼含着热泪,‘‘要不是你啊姜老师,我现在怎么能够来省城上大学呢!’’
‘‘啊,你这么一说我完全想起来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孩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怎么也不敢把你和以前遇见的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块儿呢。’’姜逢源陷入了回忆中,‘‘我离婚那年好像你都上了初中了吧,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你都上了大学喽。’’
‘‘姜老师也还没怎么变,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胡翠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哄骗你老师我,我知道自己不再年轻喽!’’姜逢源叹了口气,‘‘你把你学校的地址给我留下来吧,等关了店之后,我开车给你送过去,这钱我就不要了,就当我给你考上大学的礼物吧!’’
‘‘我现在在省城师范大学读书呢,我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胡翠芸说,‘‘我考师范大学还是因为姜老师您呢!’’
‘‘唉,别这么说了,你看我还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了么!’’姜逢源低下了头,‘‘我开的是一辆客货两用车,你们学校让车进去吗?’’
‘‘今天是星期天,应该没问题,一会儿我带你去就行了,这样我还省下了车票钱呢!’’胡翠芸说。
姜逢源有些为难地说:‘‘这里要晚上五点才关门儿呢,现在还不到两点呢,我不能马上就送你回去啊!’’
‘‘我没有让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啊,我可以在这里等着你下班儿,我带书过来了,我可以在这里背英语单词……’’胡翠芸极力想留下来。
‘‘你还没吃饭呢吧,我给你拿钱你去对面的饭馆儿吃点儿东西,我在这里看店,就不陪你过去了。’’说着姜逢源从柜台里拿出一百块钱想递给胡翠芸。
‘‘我不去姜老师,你还有方便面吗?我吃方便面就行。’’胡翠芸说。
那天关了店之后,姜逢源不仅把胡翠芸和椅子一起送回了学校,而且还在学校附近请胡翠芸吃了饭。
饭店不算大,好在看上去很干净。
姜逢源特意找了个包房,包房可是要最低消费的,姜逢源想好了,吃不了的菜要打包带回去。
饭菜都上齐了,包房的门也关上了,包房里的两个人却没了话说。
‘‘胡翠芸同学,为了庆祝你上大学,我先敬你一杯酒,你可是我当老师的历史里仅有的考上大学的学生啊。’’姜逢源主动打破了这份尴尬,‘‘我喝酒,你就以饮料代酒吧。’’
胡翠芸说:‘‘姜老师,我今天也要喝酒,今天能再一次遇见您,我很高兴,我今天一定要喝酒。’’
在酒精的催化下,胡翠芸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她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弄得姜逢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翠芸,这次你上大学你家怎么同意了啊?没像上小学的时候那样阻止你啊。我记得当年啊,你爸就说家里困难,死活都不同意你继续念书了,还说念书没有用呢。’’姜逢源把话题转移到了胡翠芸上大学这件事情上来,‘‘我现在的两个女儿还在县里念书呢,我可要让她们好好地读书呢!’’
胡翠芸听着姜逢源的话,眼泪先掉落了下来。
‘‘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呢!’’姜逢源有些被胡翠芸哭得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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